正文 第17章(1 / 2)

謝春深鬆開了手中的凳子,眉眼疏朗:“縣令大人。”

“謝老板,你讓夥計來找我,我就來了。”王廣一身黑色狐裘,甚是威猛。謝春深看了那狐裘兩眼,心想,這廝肯定是故意穿成這樣的……

謝春深從櫃台後走出來,做了個請的手勢:“縣令大人請進。”

王廣點了下頭,然後大搖大擺地進了門,他看了阿酒一眼,道:“這是你的新夥計?”

“嗯,叫阿酒,比阿林小一歲。”謝春深似乎不想讓王廣注意阿酒,不著痕跡地擋在了阿酒麵前。

王廣見謝春深這樣便也不再去打量阿酒,隻找了個沒破的凳子坐下了,閑適優雅:“謝老板,找我是有什麼事?是誰找謝老板麻煩了嗎?”

謝春深看了王應一眼,悠悠然道:“有人說我酒館裏賣的是尿,要把我酒館給砸了。”

王廣的表情有些驚奇,聲音也提高了些:“誰敢說謝老板賣的是尿,那可真是胡說。”

王應覺得自己的腿都軟了,先前他到縣衙去告牛安,縣令老爺立刻就把牛安抓了,所以他以為縣令老爺是站在自己這邊的。誰知審牛安之前縣令老爺把他找去了縣衙,說了些自己先前幹的不能見人的髒事,然後給了自己些錢,軟硬兼施讓自己不要再找牛安的麻煩。

他當然隻能點頭,否則不但得不著錢,還要進大牢。可是他回家越想越覺得窩囊,想去找牛安打一架,可是想想牛安的硬拳頭他就害怕。

偏巧這時又聽人說牛安被趕回家了,他便想去酒館鬧一鬧,到時酒館的老板知道是因為牛安而遭了難,肯定會怪牛安,肯定就不會讓牛安回來繼續當大廚了。

可是這一切都被眼前這個縣令大老爺給毀了,他當初答應王廣以後不會找牛安的麻煩,也不會到酒館來鬧,可是現在卻正正好好被王廣抓住了,他不知該怎麼解釋。

王廣對他招招手:“你過來,我對你有話說。”

王應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手腳不停地發抖,可是他還是聽了王廣的話,走到了王廣身邊。因為王應知道,王廣並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整個安平縣都知道。

“頭低點。”

王應猶豫地把頭低下,便聽王廣在耳邊道:你答應我的事沒有做到,要是還有下次,我就把你的手剁下來,記住了嗎?

王應嚇得鼻涕都流出來了,忙不迭應道:“記住了,記住了!小人記住了!”

王廣似乎很滿意,抬頭看著謝春深道:“謝老板,這些損壞的東西要賠多少錢?”

謝春深笑了一下,是那種商人的笑容,把阿林和阿酒都嚇到了。

“怎麼也要十兩銀子。”

王廣的臉抽了抽,卻還是對王應道:“十兩銀子,明天準備好給謝老板。”

王應再也承受不住,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其實酒館裏毀壞了的這些東西並不值十兩,這是誰都看得出來的,可是王應隻能打掉了牙往肚裏吞。

“王應,你記住了麼?”

“記住了記住了!”

“那快點回去準備銀子吧。”王廣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本是普通的動作,可是在王應眼中卻是:快點滾,別在這煩老子……

王應哪裏還敢多留,連滾帶爬地出了酒館,他想,安平縣誰都能惹,就是不能惹謝家酒館的謝老板,太壞了……

王應離開以後,王廣才抬頭看著謝春深,目光灼灼,銳利得刺人:“謝老板,你這可是利用了本縣令。”

謝春深笑笑,仿佛早就料到王廣會有這樣的反應:“即便我不讓阿林去找你,恐怕你也是要管這件事的。”

謝春深了解王廣是什麼樣的人,他既然已經放了牛叔,就一定是已經和王應達成了某種協議,而協議的內容一定不包括讓王廣來酒館鬧。

因為王廣在某種程度上是一個磊落的人,他如果想讓你欠他,你就會真的欠他,而不是通過陰謀和設計,但是從其他方麵來看,謝春深就不敢說了……

王廣深深地看了謝春深一會兒,竟然平靜地站了起來往門口走。誰知他竟然忽然回頭看著阿酒道:“這個夥計,我喜歡。”

謝春深挑了挑眉,阿林瞪著王廣,而阿酒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