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托鍾而立,口中低吟道:“三界唯心,萬法唯識,不著他求,全由心造;心外無法,滿目玄黃,一切具足。”
一種難以言說的玄妙氣機以了空腳下的立足點向四周擴散,直至將整個淨念禪院包容在內。他的整個人似乎神奇地與淨念禪院融為一體,生出一種與天地同其壽量,與聖真齊其神通靈應的玄妙氣勢。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了空以唱詠方法道出這句話,結合他借助地利之便提至巔峰的氣勢,頓時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味道。
即使孟尋真心誌堅如金石,驟聞此言,竟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皈依臣服之念。
“好厲害!”總算孟尋真修為深湛,念頭才起便已警覺,急忙運轉玄功摒除雜念,心中更多了幾分警惕。他知道若不設法破了了空的氣勢,隻怕數招之間便要落敗。心念一動,將和氏璧從儲物戒內取出,以“兩儀元磁真力”控製著懸在頭頂上方的三尺虛空。
隨著和氏璧光華大盛,似寒似熱的狂暴異能化作重重疊疊的驚濤駭浪,向著對麵的了空狂湧而去。
縱使了空功力通玄,一顆禪心更已打磨得澄澈無暇,但在麵對和氏璧這不屬於塵世的天外奇物時,仍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本來與淨念禪院渾然一體的氣勢受和氏璧異能衝擊,發出一陣無形的波動後登時現出一絲破綻。
孟尋真尋隙而進,玄鐵重劍仍使“大漠孤煙直”,古樸無華的劍勢中蘊含了一柄長劍所能施展的無盡變化。隻因所有的內勁真氣都被孟尋真以駭人聽聞的控製力收斂壓縮在古拙厚重的劍身之內,故此劍上不帶一絲半點勁風劍氣。
“阿彌陀佛!”了空念了一聲佛號,銅鍾不再離手,就那麼被他托在右掌之上,緩緩地向前移動。
劍鍾再次正麵相撞,仿佛定格般黏在一起,既未傳出任何聲響,又未散發一絲真氣波動,那情形奇異至極。
這景象一直持續了十息左右,孟尋真麵色忽地轉白,張嘴噴出一口鮮血,身軀如斷線的風箏般向後飄飛。不過在飄飛途中,他左手向前一揮,原本留在後方的紫青雙劍相互纏繞旋轉,化作一條紫青交織的尺餘粗光柱攻向在原地佇立不動的了空。
了空臉上如古井不波,看不出絲毫喜怒之色,右手向前一遞,銅鍾出手撞向光柱。
“當!”在將雙劍撞得倒飛回去之時,銅鍾再次發出一聲長鳴,不過那鳴聲暗啞,隱隱透出一股日落西山的悲哀意味。
落地後踉蹌幾步才站穩腳步的孟尋真反手將玄鐵重劍掛回背上,舉手一招,空中的和氏璧和紫青雙劍先後飛入袖中,納入儲物戒內。他用衣袖抹幹嘴角的血漬,向著了空拱手道一聲:“承讓!”
已將銅鍾接回手中的了空半晌無言,良久之後方苦笑道:“後生可畏,此戰是老衲輸了!”話音才落,那口銅鍾的表麵忽地現出蛛網般的裂紋,隨即一片片崩解開來,“叮叮當當”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