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泣淚(1 / 3)

其實,我到現在還是不太明白,我和易修是怎麼成了“同道之人”的。

那時候,我在河邊喝水,就像一頭獅子

,我的意思是說,我的發型特別像獅子,我自己都被湖裏的倒影嚇到了。然後,不知是誰從後麵踢了我一腳,我一頭紮進了水裏,我撲騰了幾下,好不容易爬到了岸上,抬頭,剛想開口大罵,卻被一群女人拖進了一輛馬車。什麼叫做勢單力薄,什麼叫做手無縛雞之力,什麼叫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們周到的把我的嘴巴堵住了,我連叫的機會都沒有。後來帶頭扒我衣服的女人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她家主子指示,理由是,我那德行有礙市容,尼瑪,我當時可是在荒山野嶺的小河邊,山中的鳥獸都沒怎麼樣,關市容什麼事。

我被扒了衣服,擦幹淨了身子,又被換上了一套不錯的羅裙,梳了個我也不知道叫什麼的發式,差一點我就要被塗上各種脂粉了,我拚命掙紮才擺脫了。道道工序之後,我被帶到了易修的麵前。

“嗯,不錯,”易修看了我一眼,那雙丹鳳眼明明滿是笑意,卻讓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過程很安靜。”說完,他一揮手,讓那些女人退後了3米。於是我被反抓在背後的手被鬆開了。

“呸,”我拿掉塞在我嘴巴裏的布,“你被塞著嘴巴,你不安靜啊?說,你要幹嘛?”不知道是我退得太後還是我不自覺捏緊的拳頭讓那些女人感覺不安了,她們又上來攔住了後退的我。

“沒什麼,”易修笑了笑,“在下易修,想和姑娘做個交易。”不知道他從哪裏拿到的茶,優雅地喝了起來。

“交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交易?”我雖不想與他再糾纏,但是畢竟對方人多,我若是不乖點,吃虧的一定是我。

“要姑娘陪在下赴一場宴會。”

“宴會?”我笑了笑,向外圈站著的女人們掃了一眼,“公子身邊的姑娘哥哥如花似玉,何苦找我這個陌生人呢?”

“就是因為她們太標致,本公子才不能帶她們去宴會。”

“……”我氣結,他是在諷刺我長得不夠標誌?“她們那麼標致都不能跟公子你去,更何況是在下這種姿色平平的,公子還是找別人吧。”

“姑娘都換上了這套衣裙,若是再拒絕本公子,本公子是否可以理解成這就是所謂的欲擒故縱呢?”他微微一笑,帶動周圍的那群女人也笑了。

“這衣裙可不是我要穿的!還你便是!煩請將我的衣服,還給我。”

“稟公子,方才屬下清洗姑娘衣物時不慎使之順流漂走了。”之前往我嘴裏塞布頭的女人上前稟報,可我明明看到了她嘴角的笑意和易修眼中一閃而過的滿意神色,好吧,我算是明白了,我不去也得去,誰讓人家人多呢。

“好,我答應去,但我也不是白答應的。”

“姑娘開個價,銀兩不是問題。”

“我不要銀兩,我要你的無間花珀。”我看見易修臉上一閃而過的訝異,心中不禁竊喜。

“姑娘開什麼玩笑,無間花珀在數百年前就被封印,在下怎麼會有呢?”

“是嗎?既然如此,公子可敢讓我搜一搜?”我想我當時的笑容一定比煎餃還奸,“放心,我不會亂摸,隻搜你胸前,公子似乎是把它貼身帶著呢吧。”

“姑娘既然如此眼明,那易某就考慮考慮,隻要姑娘的表現不讓在下失望,在下也不會讓姑娘失望的。”易修又是微微一笑,隻是當時的我被喜悅衝昏了頭,沒有留意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於是我就上了車,和易修一輛車。

“姑娘怎麼稱呼?”易修給我遞了一杯水。

“你叫我羽珀就好。”我接過水,說實話,剛剛在河邊我根本沒喝夠。

“你是怎麼知道,無間花珀在我身上的?”見我喝完水,易修問道。

“感覺,我對無間花珀的存在有感覺。。”

“感覺。”易修又是一笑。

“笑什麼?你不信?”

“信,你若是憑著你的感覺找到其他四神珀我就信。”易修為自己倒了一杯水,有意無意地瞥了我兩眼,讓我覺得渾身不舒服。

我不再說活,靜靜坐著,看他喝著那杯似乎永遠也喝不完的茶。

我們一路往南,易修把幾個婢女譴去布置所謂的宴會,隻留了兩個跟著而我們慢慢遊玩而去。

一路上,易修都在找機會套我的話,無非是想知道我是否能感應到其他四神珀,嘿嘿,我也不是省油的燈,他要我酒後吐真言我就醉酒不醒,他要用讀心術,我就保持發呆狀態,他要**,我就…好吧,我沒把持住。

“羽珀,”易修遞給我一塊製作精美的糕點。

“幹嘛?”我接過糕點,不動聲色的聞了聞,沒下藥。

“沒什麼。”易修看著我,我一口咬下去,鬆軟可口不禁饕餮起來,“別吃那麼急,來,喝口水。”易修又遞給我一杯水,我喝了一口,很甘甜,心情也變好了,“看你吃得一臉都是。”易修抬手輕輕擦去我嘴角的糕點碎屑,眼神很溫柔。

“易修。”我抬頭看向他。

“怎麼了?“他的聲音也比之前溫柔了很多。

“易修,”我一下子撲到他懷裏,我感覺到,他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輕輕抱住我,輕撫著我的背,“你當我爹爹好不好,你對我那麼好,長得那麼好看,又有那麼多錢,你當我爹爹吧。”這次,我又感覺到他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他一下子把他懷中的我推了出來。

“我最多比你長兩歲,你叫我爹爹?你裝什麼嫩。”他臉上明明還有紅暈,我想,定是他被我氣到了,連臉都漲紅了。

“切~叫你爹爹分明是我比較虧呀。”

“你那麼笨那麼醜,我才虧呢。”

“易修,你說什麼!”

“看來你不僅又笨又醜,耳朵還不好使呀。”

“易修!本小姐不去了。”

“都到這裏了,你覺得還有不去的可能嗎?”

“……你們放開我!易修!你讓她們放開我!易…唔唔唔…唔唔唔…”

“吵死了,上路吧。”

於是,我又被塞上了布頭,這次是五花大綁,我算明白了,就算參加完宴會,他也並不一定會放我走。

我被帶到易家大宅時是宴會那一天的黎明時分,宅子很大,很漂亮,大廳已經裝飾好,中間是一片微微凸起的圓形空地,周圍是幾把紫檀木的椅子,布置很精細。

“少爺。”上前迎接我們的是一個中年人。

“李管家,布置的如何了?”易修的表情恢複到了初見時的冷漠。

“大廳和客房已經都布置好了,隻差飲食了,定了萬闕樓的酒水,追香園的菜品,丹易軒的點心,酒水齊了,點心也已經送到,隻等追香園的大廚來。”李管家低著頭很恭敬。

“很好,廚房你盯著點。現在去休息3個時辰。要準時開宴。”易修掃了一眼身邊的家仆,所有人都行禮告退,隻留下我和他大眼瞪小眼。

“我睡哪?”我揉了揉眼睛,趕路趕得累死了。

“睡?”易修一臉寒意,“車上睡了那麼久還睡?你是豬嗎?”

“什麼?豬?你在那麼顛簸的車上你能睡著?我累了,我要睡覺!”我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易修沒說什麼,自顧自走到偏廳拿來了一把古琴,他輕輕將琴放在早已準備好的架子上,指尖微動,一首古曲悠悠傾瀉,曲子很美隻是我卻聽出了哀思,眼皮越來越重,我靠在椅背上,聽著曲子睡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午時過後了,我躺在不屬於我的床上,錦被透著淡淡的香味,紫檀木的家具格外柔和,我突然有了一種安全感,前所未有的感覺。

“羽小姐,您該起床了。”幾個婢女走進來,把洗漱的東西放了下來。

“嗯,”我走下床,在她們的幫助下穿上了繁瑣的衣裙,“我記得在大廳睡著的,怎麼會在這裏?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爺的臥室,爺說您的睡相太難看就讓我們把你帶到這裏

。”

“哦。”我繼續洗漱,死易修,竟然說我的睡相難看?讓他睡在那硬邦邦的椅子上他會睡相好?打死我也不相信!

洗漱好後我吃了點東西就被易修叫到偏廳了。

“什麼事?”我很不爽他說我睡相不好,所以也不打算給他好臉色看。

“我隻說一遍,你記清楚。”易修看了我一眼便低頭把玩起腰間佩戴的玉佩,“宴會在一個時辰後就要開始了,你的任務就是配合我,我讓你做什麼你都得盡量去做,另外,宴會的客人很多,有幾個很可能擁有上古五神珀之一,所以你要用感知能力去感應。”

“就這樣?”

“就這樣。”易修放下手中的玉佩端起一杯香茗,“對了,你會跳舞嗎?”

“啊?跳舞?”

到宴會進行到一半我才知道為什麼易修會問我會不會跳舞。

這場晚宴是易修召開的,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但從來客的頭銜上看,他絕對不是個小人物,所有來客都是達官顯貴,亦是有不少年輕的官家小姐借著這次宴會展示才藝以求君子青睞,於是好好的宴會充斥了一股火藥味,火藥的來源嘛,是一個叫做舞靈的官家小姐,看得出她對易修很有意思,因為易修在宴會上的伴是我,於是我就被盯上了。

“羽小姐。”舞靈叫住我,這聲音的響度正好讓我聽見也讓在場的人轉過頭看向了我們。

“您有事嗎?”搞笑,好歹我羽珀混了那麼多年江湖,她的意圖我怎麼會不知道,前不久,我在大廳中穿行聽到有人在議論她,連續5年的舞優最佳者,一舞難求,不過癡迷易修很久了,易修不理她而已,她估計是要用舞技打敗我這個所謂情敵了吧。

“羽小姐的衣裙甚是好看。”

“是嗎?舞小姐的也不錯。”衣裙?叫住我是說這些廢話?

“既然都盛裝出席,不知羽小姐是否賞臉與靈兒比一曲?”

“……”果然打著這算盤,我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到我身邊的易修,易修微微頷首,表示默許,“好呀,難得靈兒小姐有此雅興,在下榮幸之至。”我微微踩了易修一腳,“她那麼厲害會輸的很慘的。”

“你不是說你的舞天下第一嗎?”

“我是這麼說的,但我隻會跳一支舞。”我很後悔,他問我時,我腦子一熱就很驕傲的告訴他,我的舞天下第一,其實,我從小到大隻會跳一支舞,一支不能隨便跳的祭祀之舞,雖然這支舞沒人看過,但我娘告訴我,一舞便會天下大亂,祭祀之舞亦是亂世之舞。

“那就跳那一支。”易修滿不在乎,他估計是料定我輸了。

“我跳了,後果自負。”我轉身,反正都一樣,亂就亂吧,與我這個小女子沒什麼關係,“不過,這支舞對曲子的要求很高。”

“什麼曲子?”

“大哀之曲。”

“知道了,你隻管好好跳就是。”

我不再說什麼,身後的易修依舊讓我感覺不到溫度,隻是,突然,我感受到,另一顆神珀就在附近,如果沒錯應該是它。

心很亂,我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但是現在的我在邊緣上,不跳就是違背了易修的意思,到時候他對我做什麼懲罰我都沒理由逃脫,何況在他的地盤上,現在我隻能聽他的,跳了,後果也許不堪設想。

舞靈人如其名,在輕快的音樂中她舞動得像個精靈。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旋轉甩袖,所有動作都是那麼完美,我的目光卻不自覺得移動到她身後的琴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