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殷東主指點迷津!”尤濯大喜過望,如今他卻並不怕對方提出什麼苛刻的條件,怕的隻是對方根本不提條件,而是一心一意將自己趕盡殺絕。
殷仲達帶著一臉忠厚長者的和善微笑道:“老夫實在不敢冒此大不韙,將如此大數量的一批軍械私賣給尤東主。然而我們何不反過來想一想,雖然我不能將軍械賣給尤東主,尤東主卻可以將‘千鍛坊’轉賣給我。如此一來,老夫便可名正言順地將‘煉鋒號’造出來的連弩和霹靂神弩當作‘千鍛坊’的東西交給軍械監,讓任何人都說不出什麼。”
尤濯差點當場噴出一口鮮血,他萬沒料到對方胃口如此之大、心腸如此之狠,他雖是沒打算要自己的命,卻是要斷掉自己的根!
無視尤濯難看至極的臉色,殷仲達依然笑嗬嗬地道:“至於價錢方麵,尤東主可以絕對放心,老夫做了一輩子生意,講究的就是公平交易,童叟無欺。”隨即便報出了一個隻能用“白菜價”來形容的數字。
“你……”尤濯終於按捺不住想要開口爭辯幾句。
一旁的李靖忽地自言自語般悠然道:“錢財固然重要,卻終須有性命在才能夠享受。既不舍命,又不舍財,結果隻能是兩者全失。”
尤濯一下愣住,好半晌後才向著殷仲達拱手,頹然道:“承蒙殷東主仁厚,願意伸手救助,尤濯不勝感激。一切便依殷東主的意思辦理便是,我稍後便讓人將‘千鍛號’的各種文契送來府上。”
在後麵看著尤濯垂頭喪氣地走了出去,殷仲達終是有些擔心的對李靖道:“常言道‘打狗還須看主人’,此次我們將這條惡狗打得如此之重,怕是將那位得罪得狠了。”
李靖嗤笑道:“他做的這件事情本就拿不到台麵上來,難道還敢站出來計較什麼嗎?最多在家裏砸些東西發發脾氣,心中暗自懷恨罷了。”
“呯!”殷受將桌案上的一隻玉獅鎮紙狠狠砸在地上,摔成無數碎片。此刻的他雙目之中直欲噴出火來,對著跪在麵前的費仲咆哮如雷:“你馬上將那個叫什麼尤濯的家夥趕出朝歌,永遠不許回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比他那其蠢如豬的弟弟尤渾還要無能!”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費仲連連叩頭,“此事是微臣辦事不力,未能給殿下出一口惡氣,反而被李靖小兒和殷仲達老匹夫算計。殿下盡可重重懲治微臣,卻不可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他這幾個頭磕得極是用力,隻幾下額頭竟已見血。
殷受見他如此,漸漸地息了怒氣,有些失落地坐回椅上,歎道:“罷了,此事也怪不得你。那殷仲達是商場上有名的老狐狸,李靖又素來狡猾,你鬥不過他們也在不能算過錯。”
費仲這才從地上爬起來,舉手拭去頭上的血痕,上前一步問道:“殿下,此事接下來該如何處置?”
殷受不耐煩地道:“還處置什麼?若是鬧開了,本王的臉上會好看麼?此事到此為止,那尤濯就按本王先前所言,讓他趕緊滾出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