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中的黃飛虎正憋了滿肚子的悶氣,雙手將一條提盧槍的槍杆攥得嘎吱吱直響。但他初次獨當一麵,凡事力求穩妥,在未得主帥指示之前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賣狂。
“飛虎兄!”李靖隔遠招呼一聲。
黃飛虎循聲轉頭看到李靖,雙眼登時一亮,迫不及待地問道:“李賢弟,太師怎樣說?”
李靖笑道:“太師有令,若果是賊寇,就地剿滅!”
黃飛虎精神大振,喝道:“既然如此,便請賢弟稍待片刻,看愚兄將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寇擒下!”言畢便要催馬出陣。
“將軍且慢!”旁邊有副將蕭銀上前攔住黃飛虎馬頭,拱手道,“量彼區區草寇,何勞將軍親自出馬?末將不才,願與疆場斬賊人首級,獻於將軍馬前!”
黃飛虎略一沉吟,點頭道:“蕭將軍多加小心。”
蕭銀得令後拍馬舞刀越陣而出。
正在叫罵的黑臉首領見蕭銀出陣,急催戰馬迎了上去,大笑道:“終於出來一個麼?看你的樣子是不準備交納買路錢了,那就隻有在兵刃之下見個輸贏了。看斧!”掌中宣花板斧當頭便劈。
蕭銀擺大刀急架相還,與此人戰在一處。
李靖和黃飛虎在後方觀陣,見這黑臉首領斧沉力猛,斧招於大開大合之間別具巧妙,武藝頗為不凡。蕭銀也是軍中小有名氣的將領,居然才過二十回合便露出敗象。
那黑臉首領大斧越舞越急,驀地大吼一聲,斧光到處,蕭銀翻身落馬。他平端大斧在馬上笑道:“無名之將,殺之不足顯吾之名,饒你去罷!”
蕭銀滿麵羞慚地站起身來,原來對手大斧堪堪劈到他身上時,手腕翻轉以斧頭的側麵拍在他的身上,因此他雖然落馬卻未受傷害。蕭銀狼狽萬分地步行敗回本陣向黃飛虎請罪,黃飛虎大怒,喝退蕭銀後,挺槍躍馬直取那黑臉首領。
黑臉首領也不多說,揮大斧再次接戰。
這一番交手的情形與上一戰恰恰相反。黃飛虎世代將門出身,這些年又得聞太師悉心傳授,一條家傳之寶提盧槍使開,快則如疾風掣電,緩則如力挽千鈞,重則如丘巒崩摧,巧則如雪舞梨花,神出鬼沒,變化莫測。戰不過三十餘回合,那黑臉首領已被殺得汗流浹背,大斧隻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
“兄長,這小將厲害,待小弟助你一臂之力!”另一個黑臉首領見勢不妙,催馬輪斧上前來夾攻黃飛虎。
黃飛虎毫無懼意,也不招呼自己這邊的人上前幫忙,抖摟精神使發了一杆長槍,雖是以一敵二,仍是攻多守少,不到四十回個,再次占到上風,將兩個敵人都圈在自己槍影之內。
後麵兩個白臉的首領對視一眼,一起催馬出陣,挺兩杆銀戰戟來圍攻黃飛虎。
李靖見對麵又出兩人,想到若是這兩人的武藝與前兩個相仿,則黃飛虎縱使獲勝,也定要大費周章,自己既然已經到了陣前,不妨出手早些結束這場莫名其妙的戰鬥,以免後麵的聞太師久等。
拿定主意後,李靖當即摘下出爐後隻使用過一次、數年來一直在家中蒙塵的方天畫戟倒提於右手,左掌輕輕一拍黑焰駒頭頂。早已眼饞這場熱鬧的黑焰駒發出一聲歡快無比的長嘶,撒開四蹄如一團流動的黑色火焰,霎時間便到了戰場之上,將剛剛衝出來的兩人攔住。
“兩位,”李靖淡然微笑,不急不緩地道,“若是以四對一的話,不嫌太過分了一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