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不過那是門裏和門外的區別。
當年第一個弟弟出生的時候,我被父親叫到了產房門外,與他們一同等待這個新生命的誕生,十幾個小時伴隨著母親更加尖銳的叫聲過去之後,我的第一個弟弟糜稽誕生,一個紅通通皺巴巴的孩子被護士抱了出來,父親爺爺他們看了一眼之後便有些惋惜這個孩子的頭發不是家主該有的銀發,然後父親進去看了看母親,其他的人各自散去。
我也看了一眼這個弟弟,像個猴子,這是我唯一的印象。
今天,我再度遭遇了這樣的事情,因為她要生了。
雖然在滅掉蟻王之後的生活裏我一直在看關於孕婦保健、飲食、生活、情緒等各方麵的書,但是我還沒有看到關於孕婦的生產,關於一個身為產婦的丈夫所要做的事情,那麼這裏我該怎麼做呢?這些都還沒來得及仔細思考,我已經陪她一同進了手術室。
“唔……”
她的表情很痛苦,臉色發白,臉上的五官甚至都皺到了一塊,汗濕透了她額際的頭發,但她並沒如同母親那般的尖叫,隻是死死的抿住了唇,或者在疼得厲害的時候發出淺淺的□□,雙手更是死命的揪住了身下的床單,關節泛白。
這樣的情形讓我有股衝動想去殺了那個一邊隻是拚命叫著用力的醫生,這個從一開始就一直在說卻什麼都沒做的醫生,但是理智告訴我不能殺掉,雖然那個醫生看起來沒什麼用,但她還是需要醫生的,我隻能將她揪住床單的手掰開轉而握住了我的手……我想與她承受相同的痛。
“小伊……”一波陣痛剛剛過去,她有些虛弱又蒼白的衝我微笑,“會抓痛你的。”
“……”我沒有回答,隻是握緊了她的手。
“唔……”另一波陣痛襲來,她再也無暇顧忌到我的手,指尖的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我的手背……隻是這樣的疼痛而已……她現在所受的疼痛要比這個強一百倍吧。
我忽然覺得自己一無是處,隻能陪在她身邊卻不能分擔她任何的痛苦,
“喂,上次那個孕婦生產叫得那麼大聲,一直在罵她身邊的丈夫,怎麼這個叫也不叫呢?”
“是啊,上次那個罵得可凶了,似乎生的也特別快,可這次……”
我循聲望去,是從進來到現在就一直站在那邊靠牆的兩個人,雖然不知道她們有什麼用(涼夏:那是實習醫生!),但她們所說的,是這樣嗎?母親生糜稽那年確實叫得很大聲,我原本以為那是母親的性格所致,但如果真如這兩個靠牆站的人所說……
又一波陣痛過去,她已經開始微喘,微閉著雙眼在稍作休息,積蓄力量。
“罵我,會好受些嗎?”
我俯下身附在她的耳邊這樣說,我確定我說的無比認真,可是她那雙微閉的雙眼卻突然睜開,原本清澈的眸中閃過一絲呆滯,而後……忽然有些無力的笑了起來。
“小伊,你會害我生不出來的。”
她的語氣有著濃濃的撒嬌意味,但從她的話中我知道,原來我所認為的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