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曆克斯一個人走在靜悄悄的城堡裏,周邊滿是鮮紅的血液與屍體,血液如蜿蜒的小溪,在磚石的縫隙中肆意的流淌,浸透了他的靴子,染紅了他的雙眼,“救我!”阿曆克斯陡然一驚,這聲音從他身後傳來,而且熟悉非常,他驚恐的轉頭盯著後方的黑暗,一道身影足不沾地緩緩飄過來,他一頭金發被染成鮮紅,嘴角還掛著恐懼和害怕,隻是那脖頸已經拐成一個扭曲的角度,“救—我!”他說著話嘴唇卻絲毫未動,聲音被拉得老長,讓人一聽起來就渾身不舒服,阿曆克斯全身汗毛倒數,這身影赫然是已經死去的布蘭特,可他已被自己合上的雙眼又再次瞪開,一副死魚眼再也不是以前慵懶多情的樣子。
阿曆克斯後退著,突然身體就被從後方抱住,“阿曆克斯我看好你歐!”他再次驚恐的扭頭,身後的安娜貝爾頭發依然火紅,卻在往下流淌著鮮血,她的喉嚨上插著一把短劍,那樣子就像自己當時把血紋插進狼人的脖子裏一樣,她的身體也是冰涼的,阿曆克斯驚恐的想脫身卻被越纏越緊,他慌亂的向四周看去,不光是布蘭特,其他詭異的身影也都出現了,馬庫斯,薇拉,泰尼斯,基諾,紮克,馬歇爾,提姆,甚至還有那些他叫不上來名字的,食堂裏的廚師,暗哨的成員,每個人都是一副慘死的模樣,已將他團團圍住壓倒在地,他想喘息,卻被扼住了脖子,空間越來越窄,他無法脫身隻能任由恐懼充斥他的思緒。
“啊”驚恐的吼叫聲從阿曆克斯的喉嚨裏傳出來,他用力把上身從一尺多深的液體裏冒出來,可還不等他的身體享受到終於能夠呼吸的快樂,他的頭就撞到了頭頂一塊厚重的石板上,疼的他撕心裂肺,再也無心去管剛才的噩夢了,他揉著腦袋,睜開眼睛打量著自己身處的這個地方,黑暗狹窄是他的第一印象,在這個地方就連他的黑暗視覺都不起作用,其實所謂的黑暗視覺在阿曆克斯看來叫做微光視覺更恰當,暗夜種族能在夜間看清一切,可在黑夜中也並不是完全無光的,月光星光都是光源,黑暗視覺是一種能在微弱的光中看得更清楚的能力,如果真的漆黑一片他們也一樣什麼都看不到,就像阿曆克斯現在這樣。
眼睛排不上用場,他就隻能用手去摸,牆壁上濕滑粘稠,和身下的液體一個感覺,這讓他情不自禁的想到血液,猛地又再次想起剛才的那個噩夢,情節已經不大清楚,不過那種遺留在心底的恐懼卻仍然讓他豎起了全身的汗毛。
時間慢慢過去,他終於從那個恐懼的沼澤中爬了上來,慢慢回想起了沉睡之前的記憶,他記得自己好似是被打暈了,後腦勺和後頸上肌肉和皮膚的僵硬證明了這一點,每次他用血氣療傷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感覺,那是修複創傷時,血氣激發身體的活性,讓肌肉與組織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的結果,再次摸索了一下四周,他終於確定自己正身處於馬庫斯所說的狹窄暗槽之中,身下還剩有血水說明當時情況緊急,法陣是被他們強行停止後,自己才被塞進來的,不過這些血水裏已經沒有能量了,想必是被沉眠的自己吸收了個幹淨,經過特殊處理過的血水有能量的時候身體自動吸收血氣不會感到憋悶,可一旦沒有能量了就會像是普通的河水一樣讓人窒息,這才讓自己做了一個那麼恐怖的夢。
他慢慢摸索著頂上的石板,他記得馬庫斯說過,暗槽位於血池中央,是被一塊方形石板蓋在法陣之下的,終於他摸索到了接縫的所在,把耳朵貼上去仔細聽了聽,他發現外邊安靜的要命,一點聲音都沒有,估計已經沒有人了,於是他決定出去看看,雙手各頂住接縫兩邊一用力就發現左邊的石板有活動旳跡象,於是放開一邊,集中力氣一推,一塊厚重的石板猛地就被他翻著滾的掀了出去,看那厚度足有大半個手掌那麼長,這塊石頭估計都得上噸了,竟然在自己全力之下被一把掀了出去,他覺得自己的估測出了些小問題,看來這血池裏剩下的能量不光是把自己的傷治好了,還把自己的修為強化了一大截,他甚至覺得這身體強度都離子爵不遠了,可想而知為什麼每個血族都喜歡在能量充裕的地方沉眠了,既愜意又能修煉,誰不喜歡,不過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也沒人會在血池裏沉眠,不說建造血池的花費讓侯爵都得精打細算,就連血池裏的血水都不知道要積攢淬煉多長時間才能灌滿這區區一池,一般都是用來防備緊急時刻或者階位突破等關鍵時刻才會使用的,像阿曆克斯這麼奢侈的在裏麵沉眠,窮一點的伯爵大概想都不敢想。
收攏雜念,他迅速把頭轉了一圈,再次確定這密室裏真的是一個人都沒有,他邁步跨了出來,走到他記憶中安娜貝爾等人當時所站的位置,他記得馬庫斯和薇拉就在自己麵前,隻有安娜貝爾在自己身後,敲暈自己的一定是她,可現在知道這些也沒有什麼用了,大家把生的機會留給了他,他活下來了,其他人卻已經都不在這裏,看這裏的情況明顯是有過一場實力差距懸殊的戰鬥,一方慘敗,地上還有大灘的血痕,可是血痕上的屍體卻不見了,阿曆克斯感覺到十分的詫異,照理說對方時間很緊,理應一旦得手立馬撤退才對,怎麼可能來得及收拾現場,這也不是粗心大意的狼人的風格,壓下心中疑惑,阿曆克斯向密室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