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鵬耐著性子道:“既然你不說,那你告訴我這人在哪裏,讓我親自去找他,有什麼恩怨也可以當場了解。”
子都道:“你放心,不用你去找,那人馬上就會來找你,到時候恐怕你求饒都來不及了。”
台上台下的人聽了子都這句話都很是吃驚。原來這小子真的是個奸細,是被人派到羊角峰做臥底的。這其中當然要數方岩吃驚最甚,他是羊角峰上唯一跟子都要好的人雖然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拌嘴,互相嘲諷,但兩人的感情卻是日深一日。原先也有人說子都鬼鬼祟祟的,不像個好人,方言聽了會立刻反擊,替子都說話,沒想到他真的是個奸細,這可是從他自己嘴裏說出來的。
方岩心裏難過極了,他跟子都一樣都是羊角峰上最低賤的人,一向被人看不起,被人嘲諷,子都在中秋比武中的每場勝利,方岩都感到心花怒放,十分高興,就好像是奴隸一旦翻身做了主人。隻是他跟子都不在一組,子都的每場勝利都是將他這一組的人打敗取得的,他隻能將這中快樂深深埋在心底,不然早就高聲歡呼了。
現在子都突然由英雄變成了奸細,方岩簡直不相信早就的耳朵。子都怎麼可能是奸細?自己天天跟他在一起,他從來沒有向自己打聽過扶搖台的任何事情,師父沒有收他做徒弟,沒有教他修煉功夫,他也從來沒有一句怨言,怎麼會突然變成了奸細呢?
方岩又羞愧又難過,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使勁低著頭,不敢再抬起來,感覺周圍的人目光都刺在自己的背上。
怒鵬心思電轉,他為人性情急躁,但是粗中有細,做事並不草率。他思來想去,排除了一個又一個對象,最終見目標鎖定在一個地方:天梯山。最有可能的就是天梯山。
那天的拚鬥是他們故意使得苦肉計,眼見我從那裏經過,便上演一場拚死爭鬥的大戲,來引我上鉤?當年落翮山跟天梯山一場大戰,雖然落翮山最終失敗,但天梯山也同樣損兵折將傷亡慘重,後來過了很長時間才慢慢恢複元氣。這麼說來,子都極有可能是天梯山一個死傷者的後人或徒弟,現在趁著落翮山衰落之際,前來複仇。他想來想去,覺得隻有這個解釋是最合理的。
可問題是他們又怎麼能夠掌握到扶搖劍的秘密?不懂得扶搖劍的秘密,無論如何是創不出所謂的絕雲劍的。子都到山裏才幾個月,正式學劍也不過四五十天,當然不可能是他泄露出去的,況且這麼短的時間內,誰能發明一套破解的劍法?難道扶搖台另有奸細?他越想越害怕,這事關係重大,無論如何也要從子都的嘴裏掏出事情。
怒鵬斜眼看著子都道:“你以為我不能把你的嘴撬開嗎?我怒鵬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我勸你還是趁早乖乖說出來的好。”
子都毫不在乎地道:“如果不是心狠手辣,當初又怎麼會造孽?有什麼手段盡管使,不必多說廢話。”
怒鵬道:“好,既然你說我造孽,如果不做一件孽事,倒對不住你這句話。”他抬手將斷金劍抵住子都的心口,劍尖慢慢的,一點一點往肉裏刺,直到刺入幾分深,才停住。
血湧出來,流到劍身上,又順著劍身向下淌,一邊淌,一邊不斷地往地上掉。
子都咬牙昂頭,怒目而視,一言不發。
院子裏鴉雀無聲,似乎能聽到血滴落在地上的嗒嗒聲。
怒鵬道:“這把劍隻要再深入二分,刺入心髒,就結果了你的性命。”
子都聽了這句話,忽然又笑起來。
怒鵬看到子都的笑容,知道這一套起不了效果。硬要這麼來,最終隻會要了他的命。而現在可不是要他命的時候。
怒鵬一邊想著換個什麼辦法,一邊上下打量著子都。忽然看到子都的胸口露出一段彩色的絲繩,他撤回斷金劍,順手一挑,將那段彩繩跳出來割斷,然後把劍一翻,用劍身搭住了正在下落的彩繩,扭頭衝子都道:“這是你的?”
子都一見怒鵬將彩繩搶走,掙紮著伸出胳膊要來搶,怒鵬哪裏會讓他搶走,右手一用力,真氣透進子都的身體,順著經脈運行,封住了他的幾處穴道。子都剛剛抬起來的胳膊又垂了下去。隻能瞪著眼向怒鵬怒視,好像要噴出火來似的。
怒鵬見子都對這條彩繩如此看重,正好可以用作要挾的籌碼,他冷笑一聲,道:“想這樣痛快地死,恐怕沒這麼便宜的事。既然你想做英雄好漢,那我就給你個做英雄好漢的絕好機會。”
怒鵬說完話,力貫手臂,將子都狠狠摔到台上,道:“先把他關起來。”劍尖一抬,上麵的彩繩便飛入他的手中。他手提斷金劍,邁開大步從台上下來,頭也不回地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