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你嫁給這樣一個不靠譜的男人。”南妮嚴厲地說,“你父母都不在身邊,我不能眼睜睜看你落入男人的陷阱。”
“你說得未免太恐怖了吧。”她不解地瞪大了眼睛。“我覺得他對我很好。人也挺有風度的。”
“知人知麵不知心。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可我看人還是挺有眼力的。”她說著便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遞了過來,說,“你看看,他哪裏像個騙子呢?”
南妮連看也不看就把照片扔在了地上,說,“我可不想看那種男人,惡心!”
“表姐,我就是要讓你看看嘛。”她從地上拾起照片,不依不饒地說,“你看看英凡有多帥,哪個女人會不動心呢?”
南妮給搞得沒有辦法,便漫不經心地往照片上瞄了一眼。猛然,她將那張照片奪了過來,又認真端詳了片刻,驚愕地問:“這個人就是駱英凡?”
“對呀。”她有些奇怪地問:“你見過他?”
“紫湘,你上當了。”她大聲說,“我六七年前就認識他,他當時叫黑馬,是個地地道道的文壇混子。當初,他就自稱著名作家,去參加京郊舉辦的一個文學沙龍,我當眾揭過他的老底,搞得他灰溜溜地走了。沒想到幾年不見,他又成了哈佛碩士和外國公司駐華的首席代表了,你怎麼能這樣輕易地相信這樣一個人呢!”
“你真能肯定他和你說的黑馬是一個人嗎?”紫湘依舊將信將疑。
“你真糊塗。”南妮大聲說,“我簡直拿你沒有辦法。”
紫湘這時方意識到事情的嚴峻。她當晚便乘火車去了北京。一路上,她還心存幻想,但願表姐說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所以下了車,她徑直去了駱英凡的代表處。誰想,情況遠比表姐講得更糟糕。幾天前,他的這個代表處已被公安機關查封,駱英凡因涉嫌詐騙罪而受到刑事扣留。
她目光呆滯地望著門上蓋著市公安局大印的封條,昏厥了過去。當她睜開眼睛時,方發現自己已躺在了幹淨明亮的病房裏,護士告訴她,是位好心的中年男人將她送到醫院的,並為她墊付了住院的押金。紫湘失神地望著病室的天花板,極力回憶著先前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需要我幫您通知什麼人嗎?譬如您的先生。”護士關切地問。
“我的先生?”她自言自語道,心裏亂作了一團麻。
她心裏清楚剛才醫生一定已經為她檢查過身體了。
“謝謝。”她慘然一笑,“他現在不在當地。”
“您長得這麼好看,寶寶也一定非常漂亮。”她羨慕地說。
紫湘的淚水嘩地湧了出來。她現在最難以承受的便是這類的話。懷孕已有三個月了,她一直在默默祈禱在孩子生下來之前能和駱英凡結婚。可這種可能性已不複不存在了。這對她和她的孩子意味著什麼?她簡直不敢往下想了。
護士驚愕地注視著她,不知她為何這般傷心,連忙說:“對不起,我說錯了什麼嗎?”
“沒有。”她用手絹揩了揩眼睛,強作笑顏地說,“在我病倒的時候,有這麼多好心人關心我,讓我很感動。”
護士這才鬆了一口氣,說:“懷孕期間,你一定要注意保養好身體,千萬不要過於情緒激動,這樣會很危險的。“
不知為什麼,她一聽到這句話,肚子裏的孩子突然條件反射似的蠕動了一下,她蹙了一下眉頭,說:“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暈倒了呢?”
“您先前有過這樣的現象嗎?”她關切地問。
“從來沒有過。”她搖了搖頭。
“醫生剛才給你檢查過身體,沒有發現你有什麼異常現象。他也覺得挺奇怪的。”護士說。
紫湘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驚呼:“哎呀,我的包呢!我隨身所有重要的東西都在哪裏呢。”
護士忙說:“你的包由我們給你保存著呢,我這就給你拿來。”
不一會兒,她便將她的旅行包拿了進來,說:“這是那位好心人替你帶過來的。我估計不會少什麼東西的。”
“謝謝。”她接過旅行包說,“這兒的醫療費由我來交,麻煩你將他墊付的錢設法還給他,日後,我會登門向他致謝的。”
表姐的預言不幸而言中了。她一向自以為聰明,誰料竟也聰明反被聰明誤,給一個更“聰明”的騙子給耍了。一想到他們靈魂和肉體糾纏在一起的日子,她就想嘔吐。這些日子,她的妊娠反應愈來愈厲害,搞得她心神不寧,手足無措。她開始考慮如何打掉這個孩子了。但是她又很不情願跟表姐去醫院打胎。她害怕醫生和護士那種難以忍受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