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破繭成蝶(2 / 3)

觸目所及,豸彧不禁長大嘴巴,癡愣不語。但見江風凜冽,波浪滔天,千萬條背上馱人的巨型怪魚,或飛躍而起,翱翔天際,或俯衝入水,激起巨浪,相互追逐,廝咬嬉戲。不但怪魚罕見,其背上的人也個個鍾靈秀美百裏無一,肌膚通透衣發飄飛,在月光的照映下,宛若淩波仙子。

適時,一魚穿波躍起越眾而出,怪魚普遍都是灰黑色,也有少數幾尾銀白色,這條卻是與眾不同的冰藍色,雖然個頭不大,卻靈活無比,倏忽東西,幾瞬便遊至最前麵。背上之人身形頎長,寬肩細腰,乍背長腿,一襲墨藍深衣滴水不沾,衣袂和長發在夜風中肆意飛揚。因迎風而立,衣衫被吹得緊貼在身上,隱約現出其下肌理,雖不特別糾結凸起,卻也紋路明顯塊塊分明,那種蓄勢待發之感,反而比流於表麵的勇武更加危險。

今夜滿月,月光明亮,照在其人麵上,隻覺灼目耀眼,不說眉眼五官無一不美,隻顧盼間的風姿已是令人沉醉。眼瞳與夜月下的江水同色,一泓深藍煙霧繚繞,近在眼前卻無法看清楚,隱隱約約朦朦朧朧,如隔雲瑞不可觸及。站於怪魚背上,宛如在水中央,盈盈亭亭遺世獨立,翩若驚鴻,皎似冰雪,好像水之精靈人魚王子。其年紀不大,唇角輕勾,似笑非笑,身上卻寒氣流轉,波浪都不敢碰其鋒芒,遠遠閃避開,紛墜於江中。

眼前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美景如畫卻難及那少年之萬一,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他,隻覺大千世界百態千姿都不抵他橫眸一笑。

豸彧最是好色,觸目所及,身子都酥了半邊,口水橫流大嘴張闔卻發不出聲音,心中竟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不配和其說話,比弑母造反時還要心虛緊張,絕無僅有的自卑起來。

那少年卻輕啟朱唇,眼波流轉,隱現笑意,遙向她道:“真好,你還活著……”

豸彧受寵若驚,結結巴巴的道:“我……我們認識麼?”

那少年微微挑眉,一顰一笑皆能入畫,“當然,這兩年多來,我對你可無時或忘,你卻竟認不出我來了,真是令我傷心……”輕輕揮手,低喝道:“人來,照亮。”

“是,聖嬰。”幾聲應答,四名俊秀少年驅魚遊近,舉手各擎起一顆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周邊立時大亮,照得那少年麵目清晰纖毫畢見。

豸彧心花怒放,美得不行,忙睜大眼睛細看,隻見其眼睛狹長雙痕流暢,濃睫若翼尾端微挑,鼻高如琢粉唇流光,眉眼五官的確有些熟悉,可那氣韻卻陌生,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宛若有情又像無情,遺世獨立靡麗惑人。越看越覺少年絕色,傾城傾國,不由得癡了。

少年神色不變,衣袂長發卻飛舞得更加厲害,一巨浪在三米外卷起,袍袖招展處灰飛煙滅,化做泡沫消失無蹤。

“深藍色的眸發……”豸彧終於有感,卻因氣質差得太多而遲疑,“你……你莫非是藍國小王子暮靄·深藍?”

暮靄·深藍勾唇想笑,卻隻是抽了抽嘴角,本以為兩年苦休已經脫胎換骨,卻連被她叫聲名字都無法忍受,隻覺一陣陣反胃,隨之怒火中燒殺氣沸騰,不禁脫口喝道:“既然知道是我,還不下來受死?”

此時,豸彧已心知不好,可這些怪魚雖然詭異,但她帶有幾百隻戰船,人多勢眾倒也不懼。聞言裂開大嘴,淫笑道:“俗話說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怎麼舍得如此對我?”

“舍不舍得,你下來不就知道了?”暮靄·深藍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暴流,麵上卻又泛起似笑非笑之色,唇角輕勾明眸流轉,雪膚花顏容光熠熠,皮相神韻無一不美。

豸彧口水泛濫,心頭似有千百隻手在抓撓一般,恨不得立時把其抱進懷裏痛愛,小眼幾轉,試探的道:“你失蹤兩年,突然現身是想阻止我發兵藍國麼?若你肯嫁給我做中宮夫主,我可以馬上退兵。”

暮靄·深藍失笑,“你要把藍國怎樣都與我無關,我今天隻是來了結私仇的。”

豸彧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睛,喃喃的道:“如何了結?隻要你肯嫁我,我願意傾國做娶……”

“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在做夢,連我也不禁有些佩服你了……”暮靄·深藍乍然揮袖,驚濤駭浪衝天而起,宛如水箭撲向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