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一名膚色蒼白,但卻極其美麗的少女躬身,道:“不知族長大人駕到,迎接來遲,還請贖罪。祭祀大人已經睡下了,我這便去通報……”

“不用了,他那麼大的嗓門,我早聽見了……”神殿中傳出一把幽靜男聲,聲音不大卻清晰無比悅耳動聽。

水·泱茫神色一喜,當先走入神廟。我緊隨其後,進門是個大殿,殿中四壁浮雕,都是人身魚尾的鮫人形象,畫麵各異宛如在敘述故事。最前麵是一個巨大的水神雕像,兩邊燃滿兒臂般粗細的蠟燭,神壇前靜靜站著一個身著白袍,銀發披泄的男子,其膚色晶瑩剔透,眉目鍾靈毓秀,藍眸淡淡,神色清淺,若非早聽見其聲音,真有些雌雄難辨。

“淋漓,快來看看聖嬰的傷勢,我已經給他吃下了一粒鮫丹吊命,13個對時內應該無礙……”水·泱茫快步走向那男子,揮袖把供案上的物品掃開,把暮靄·深藍放在其上。

殿門開闔聲不絕,陸續走進來七名年齡各異高矮不一,但俱都神采奕奕的男女。經過水·泱茫的介紹,我得知他們便是水精靈族的七大長老,而那名身著白袍的靈毓男子則是水精靈族的大祭司水·淋漓。

精靈各族都沒有姓隻有名,全部以各族所屬種類為前綴,比如水精靈族便都是水·xx,木精靈族便是木·xx,若再細分便會在中間加上部落名,像水·xx部·xx,木·xx部·xx這樣。為求簡單,我便把部落名省略,直接稱名字了。

水·泱茫讓我簡單的向大祭司等闡述了一下暮靄·深藍的身世、經曆和受傷原因,大家都麵現怒色,紛紛為暮靄·深藍不平。幾人仔細為暮靄·深藍檢查傷口,麵色越來越沉重,我看在眼裏不由緊張,雙手緊握,指甲幾乎陷進掌心肉裏。

圍在暮靄·深藍身邊的人太多,又有數名男女侍從捧著清水、棉布、藥瓶、刀剪器具等物來來往往,我被他們擋住視線,也不知道暮靄·深藍到底如何了,隻能遠遠站著幹著急。

不知過了多久,貪圖新鮮四處亂飛的圓圓球球撲進我的懷裏睡熟過去,圍在暮靄·深藍身邊的人終於慢慢散開,大家都眉峰緊皺神色疲憊,有幾名還額上冒汗,呼吸粗重,隻大祭司水·淋漓仍從容淡定,不過眼中亦浮現出幾縷血絲。

水·泱茫不擅醫術,也同我在外圍等候,當先發問道:“怎樣了?”

其中兩鬢斑白,年紀最大的長老緩緩搖頭,道:“我們已經盡力了,但聖嬰傷了心脈,最多有五成機會能醒來……”

“五成?”我太過著急,把禮貌都忘在了腦後,怒聲道:“一半一半,本就非生即死,還用你來說……”

“姑娘莫急,聖嬰至少有八成機會能醒轉,隻要安然度過明夜,便十成十沒事了……”水·淋漓姿勢優雅的在侍從捧來的銀盆中洗去手上鮮血,抬眸向我望來。

“當真?”我轉怒為喜,幾步跨前,狗腿的從一侍從捧著的托盤中拿起雪白棉巾奉與水·淋漓,笑容綻現,明媚如花,“大祭司金口玉言,不會騙小女吧?那為何這位長老卻說隻要五成把握?”

水·淋漓眸光一閃便轉為平靜,接過棉巾擦掉手上水珠,淡然道:“金口玉言者是王上,淋漓可不敢當。但淋漓的確沒有騙姑娘,長老說隻有五成把握,那是因為沒算上聖嬰的護體真氣。”

那長老皺眉,道:“我也察覺到了聖嬰體內有些許真氣亂竄,但若有若無淩亂無比,毫無用處啊。”

水·淋漓搖頭,道:“的確混亂,但卻極其深厚,最少也修煉了十年以上,隻是沒有名師指點,不能容納貫通,才會被忽略。我們若能打通其任督二脈,把真氣導入正途,則非但聖嬰會修為大進,還可護住心脈不斷,自然有助康複。”

“真氣?大祭司說的是內功麼?”我心思電轉,想起暮靄·深藍的確說過其陌夏姑母自幼便教他習練內功,但隻用於演奏樂器,難道殊途同歸,也是武學內功?

水·淋漓頷首,道:“正是,雖雜亂但卻純正,是我們水精靈族特有的內力真氣,加之聖嬰天賦異稟,十年修為超愈常人數倍,若再打通任督二脈,便可脫胎換骨,一躍成為武功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