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飄飛,偌大一座祁武山盡被茫茫白雪所覆蓋。祁武山山勢並不陡峭,但卻也高達兩千多米,在這祁武山山巔之處矗立著一座占地極廣的莊院,說是莊院倒更像一座小型的宮殿。雖比不上皇宮的豪華精致,但看上去卻也氣勢磅礴,頗為不凡。
紫嵐國中有著“武林第一世家”稱號的南宮世家便是居住在這裏,要將府邸修建在兩千米多高的山巔之上,就光光建築石材的運送這一項所要消耗的人力物力便是天文之數,這武林第一世家的底蘊之深厚可見一斑。
在南宮府邸內一座幽靜的別院中,一個長相清秀,麵容微白的少年坐在涼亭的石凳上看著園中飄落的雪花怔怔出神。明明隻有七八歲的年紀,但神情中總是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哀愁。
“鈺兒,你在嗎?”遠處傳來一聲呼喊,將少年從沉思中喚醒。
那少年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站起身來,轉頭看向院門之處,回應道:“大哥,我在呢!”
不過片刻,一個身穿白衣,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走進小院,看其相貌與原先那叫做鈺兒的少年確有幾分相似。
“鈺兒,我今天終於將父親教我的那一套驚鴻劍法學會了,你坐好,我使給你看。”那白衣少年進院之後便滿是雀躍地說道。
南宮鈺聽後臉上也露出一絲喜色,“嗯”應了一聲後便又重新坐下。來的那白衣少年是他的大哥南宮軒,今年已經十四歲了,或許是因為修練武道,整個人充滿一股陽剛之氣,倒不像南宮鈺那般柔弱。
南宮軒腳步輕移,連踏兩下,整個人便已掠出涼亭,待落至院中便抬起持劍的右手微微一震,劍鞘便猶如離弦之箭猛的射了出去。隻聽“嘭”的一聲,劍鞘前端三寸竟已沒入院牆之中,如此年紀便有這等功力,倒也難得。
此時的南宮軒臉上無絲毫表情,眼神專注,仿佛整個世界便隻剩下他與手中那把劍。劍勢淩厲之極,卻也飄柔之極,宛若那流水一般無孔不入。四周雖是雪花飛落,卻無法近他三尺之內。
看著那雪中舞劍的白色身影,南宮鈺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絲讚許,那神情倒更像是一名看盡人世沉浮的老者。
而此時,那白色身影舞動的劍式也越來越快,到了最後隻能看到一道道殘影。
片刻之後,劍勢才稍稍一緩,南宮軒起腳一點,人便衝天飛起。長劍不斷揮舞,劃出無數道優美是弧線,竟使得雪花下落之勢為之一頓。待得上衝之勢已盡,南宮軒身體猛的一個倒轉,下落之時以手中長劍撐於地麵。一壓一彈,整個人便猶如驚鴻一般略向前方,“嘭”一顆小腿粗的幼樹在劍尖方一刺入時便其勁氣爆開兩半。
南宮軒深吸一口氣,拔出院牆之上的劍鞘,將手中長劍插回其中,隨後便笑著跑向南宮鈺,朗聲問道:“怎麼樣?比起上次有進步吧?”
“的確進步不少,不過還是有一些不足之處。”南宮鈺老氣橫秋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在施展第七式醉觀明月時速度有些快了,如若能再慢上那麼一分,便能更加融洽,更加連貫的與後招相接,這便是那驚鴻劍法所力求的“圓”字境界。”
誰能想到這些話竟是從一個八歲幼童的嘴中說出,如若有旁人在場,必定要驚得目瞪口呆吧。
而南宮軒卻不覺得詫異,麵露沉思之態,仿佛有所感悟。
片刻之後,南宮軒方才回過神來,歎息道:“鈺兒,你天資聰穎,對於武學之理更是一悟即透,如若你能習武,那將來必定是一位傲視天下的絕代高手。”說到這,南宮軒臉上露出一絲惋惜。
南宮鈺神色黯然,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可我的身體…”
聽著那略微苦澀的聲音,南宮軒心裏不由一揪,看向南宮鈺那稚嫩的臉龐,眼神堅定地說道:“沒關係的,鈺兒。不能習武又如何,誰若敢欺負你,我便殺了他,大哥我保護你一生一世。”
南宮鈺眼眶微紅,使勁地猛一點頭,卻是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外麵冷,鈺兒你若沒事便回屋子裏去吧,我也得回去繼續練劍了。”南宮軒輕輕拍了一下南宮鈺那幼小的肩膀,眼中流露出絲絲關愛。
“哦”南宮鈺應了一聲,語氣中顯得有些寂落。
剛欲轉身回房,南宮鈺卻是秀眉緊皺,貝齒死死地咬住嘴唇,渾身不由地輕微地顫抖起來,臉上無一絲血色,麵龐就猶如那滿地的雪花一般慘白。
方才走出幾步的南宮軒仿佛有所感知一般猛的回頭,看到那渾身顫抖的南宮鈺不由一驚,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將其扶住。
手剛一接觸南宮鈺的身體,南宮軒便覺得一股陰冷無比的寒氣從指間傳來,仿佛要將自己全身血液都凝結住。
南宮軒內力急速運轉終於勉強抵住了那寒氣的侵蝕,鬆了一口氣,看著那猶如冰柱一般散發著寒氣的南宮鈺,不禁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