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世夢斷
黑夜中,那鑲嵌著點點如嬰兒眼珠般清澈、明亮的小星星,在那兒頑皮、淘氣地閃著。望不著邊際的夜幕猶如夜神展開的柔軟而神秘的大披風。把詳和美麗的大地女神溫柔地裹起。皎潔、柔婉的銀月像極了愛人嬌媚多情的眼,把一縷縷、一寸寸的纏綿情愛向人間傳達開來,透過木雕欄窗,漫射入室內,停留在羞怯的花蕾身上。隨著輕輕撫過的風,嬌滴滴的花蕾慢慢地為它盛開。
深夜的風習習地吹著,屋門伴著早有年歲的“吱呀”聲慢慢地被人推開。
“娘子,夜已經涼了,來!把這披上!”不用轉頭去看,便知是你呀!我的夫君,除了你,還會有誰這麼為我執著!
一雙手拿著絲絨外套的大手從背後繞了過來,低頭看著你為我把衣帶係好,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謝謝你。借著月色,看到的,是你那雙柔情萬丈的眼睛。“好美的夜呀!讓我像是置身於夢境,這一切是真的嗎?軒!”你抬頭望了望天空,默然含情地坐到我身旁,把我擁緊。“當然是真的,不然你以為我是誰?傻丫頭!別想太多了,你的身體才有輕微的好轉,你就跑出來吹風,這可不好,千萬要注意身子呀!”
靠著梅樹,靜聽著蛙蟲時高時低的鳴唱。清涼的、夾著泥土芳香和野草自然而特殊清香的風,把我跟你的發絲拂起,絞著,我無聲地看著它們互相攀纏到一起,看你像個孩子般把它們拿在手心把玩,“娘子,你瞧,我們現在是真真正正的‘結發’夫妻呢!哈~~~~~嵋兒,我們一定可以結發千年,生生世世,永不分離,象現在這樣,有你的地方,就會有我,無論你在什麼地方,我一定會把你找到,然後,我們一起看星星、月亮,一起聽蛙兒的低鳴,一起……”
“……唉!夫君,能夠嫁與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是嵋兒幾生修來的福氣,隻是……咳、咳、咳、咳……隻是我這癆疾……”
“不!……”
“不,你不久就會沒事了,看你!又在說什麼傻話,你就會嚇我,張大夫不都跟你說了,隻要你好好養病,過些時日就會好的,你不會有事的,聽到沒有!”
看你驚恐萬分地掏出手帕,幫我擦試著嘴角咳出的血,邊拚命地抱著我,像是生怕誰會突然把我搶走的樣子,你是知道我不久就會去的,不是嗎!這輩子你給我太多的愛了,或許,我隻有來生才能把它對你還清了。
“嵋兒……記得以前你經常會跟我開些讓我哭笑不得的玩笑嗎?那時,我愛死你了,卻又會不時地想,如果將來我們的孩子也像你這樣靈氣過人,頑皮搗蛋,那不就天下大亂了!肯定會有很多男人迷倒在我們女兒裙下的,那時,我就不算是頭號倒黴蛋了……所以,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給我生一個小號的嵋兒才行呀!”
“軒,我知道,知道你對我的心……”我抬起開始發顫的手,摸著我們那纏在一起的發束,邊輕輕拭去你眼角隱現的淚珠,“我知道你對我的情,但……唉!我也知道我這身子……”捂住了你要說的話,因為我害怕自己會說不下去“翠環……翠環這丫頭挺賢慧的,又知書達禮,你……咳、咳、咳、咳、咳……你不防先把她收做二房,咳、咳、咳……我這一生,從來沒給你添過半男一女,這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