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成熟的第一版(1 / 3)

以下為第一版小弱受猴,有興趣可看,無興趣略過!

一、孫悟空和牛魔王的相逢

孫悟空回家了,翻著筋鬥雲,穿著破道袍。

他走到花果山下想,不知道當年為他劈木作筏的猴子們是否還在,掐指算算差不多二百年了,他們應該都不在了吧。不覺有些傷感

緩慢地往山上走,沒有用仙法,像下山那天那樣往上走。正是春天,風景依舊,桃花、青草、頑石,一草一木還有當年的影子,卻沒有曾經熟悉的味道。悟空很傷感,隱約中。山上有歌聲傳來: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蒼勁的男聲,灑脫而帶著笑意,似是有目空一切的霸道。悟空不覺被這聲音吸引,向歌聲的方向望去,渺渺雲煙間,蹣跚石路而上,山林深處空鳴回蕩。

“是水簾洞”悟空加快了腳步,究竟是誰來到這水簾洞中?

二百年不曾歸來,通往水簾洞的地方盡然多出一條青石路,蜿蜒通到前方,似迷似夢。一個又一個彎,若是普通山野村民早已被困在這盤山路間。悟空越走越急,最後騰雲而起,俯身而下。

原本滿山的猴子不知為何不知了去向。悟空在落在水簾洞口時竟起了近鄉情卻之感,站在洞前裹足不前。

一樣地瀑布沿著石階而下,正是春暖花開,水流淅瀝,打在石上啪啪作響。悟空的眼眶有點濕,他想起那年他閉著眼睛第一次闖進水簾洞的情景;想起與他一同長大的大猴、二猴,如今不知已投胎幾世;想起孩兒們與他搭木筏送別時的聲聲哽咽。匆匆歲月已經兩百年,他不知山中歲月已磋跎了多少猴子猴猻,如今他隻盼得能夠把一身本事交付給他的猴子們,讓這花果山水簾洞能常駐天地間。

想著一滴清淚盡已飄然落下。

“嗬嗬”,還沒來得及抹去,忽地一陣風吹過,似乎有人伸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臉,接著聽到那人說:“好甜的淚。”

水簾洞前,一個青衣男子淨身而立,長發飄然,似笑非笑得正看著他,一手中拿著一坦好酒,另一手的食指正在口中,淡淡地舔著。

是人?隨即悟空搖了搖頭,深山野林哪來人煙?是妖,卻隻見得他滿臉笑意,毫無殺氣,“你是誰?”悟空有些警惕,往後退了退。

“我?我是這裏的主人。”他笑道,“你呢?小道士,你是誰?是來這深山老林來求道嗎?”

求道?悟空看看自己得衣服才想起,他還穿著師父給得道袍,“那些猴子呢?”

“猴子?”他挑了挑眉,“嗬嗬,原來你是來看猴子的。”他順手喝了口酒,蹲在盤石上,歪頭看著他。

“你不是猴子。”悟空很肯定。

“嗬嗬,我當然不是。”

“那你怎會在這此?”

“我為何不能在此?”

因為……悟空有些生氣了。他不覺想,難道僅是兩百年,花果山已經沒有了他的猴子,他已無家可歸?心口有些悶。

“小小道童,你的表情好有趣,這原就是我的天下,你看這山、這石、這水簾,那裏有猴子的影子?”他聳聳肩,指了指周圍。

悟空開口還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訴說。

正抬頭,呼,那男子忽然轉身躍身入水簾洞中,“哈哈,道童,今天我很高興,若有本事洞中相見。”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那些猴子在哪裏?”悟空著急,慌忙起身,兩人一前一後,入得洞中。

二百年不見,原本質樸的水簾洞,卻被布置得金碧輝煌,滿地的珠寶、觸手可及的金銀。

青衣男子已坐在正中的軟榻上,“道童,你可想要這些珠寶?”

“我要這些無用的東西何用?”

“滾滾紅塵豈能無財?”

悟空冷笑,“我能呼風喚雨,點石成金,我何必要這些俗物?”

“那……那些呢?”指端所指,靈芝、丹藥琳琅滿目,“吃了這些你能刀槍不入,長生不老。”

“我以天為母,以地為父,若要長生自有辦法,何必要你東西,你快說我的猴子猴孫在那裏?”悟空已沉不住氣,麵露凶光。

男子愣了一愣,霎那間忽然起了變了顏色,“原來,你就是兩百年前從這花果山蹦出來的石猴子。”

“既然已經知道我是誰,還不快將我的猴子猴孫交出來。”

“聽說你東去南海修道,我就要看看你究竟有幾分道行,看招。”忽然一個轉身,水簾洞瞬間全黑,金銀、神丹通通不見,黝黑不見五指。隱隱約約隻見得三個字“魔王洞”

“呀呀呀呀,”悟空不得不銀牙暗咬,“你敢占我水簾洞,看招。”

幾乎是同時,與男子戰在一處。光電交錯,從洞中戰到洞外。

不成想,這一戰整整三天三夜。

“哈哈,原來你的本尊是頭牛。”

“石猴子,你也不也顯出原形,天地孕育不也長得無別。”

男子的酒灑在水中,魚兒不敢抬頭,鳥獸也已散盡。

直到第四天,忽地從青石路上有雜亂的聲響傳來,“阿,大王,魔王別打了,別打了。”男子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跳開,悟空轉身。

“阿,二猴,你沒死?”為首的老猴子已經白胡飄然,但在依稀中悟空還能認出是他的玩伴二猴,不覺喜上眉梢。

“大王”二猴還是容易感動,望見悟空不覺落起淚來。

“快,快,快,告訴我,這牛到底是誰?為何在這裏,你們又去了那裏?”

二猴娓娓道來,原來自悟空離開花果山。花果山就遇上了連年幹旱,死了很多猴子,直到男子來到才用仙法將花果山治愈。二猴也不知道他從何而來,去往何處,隻知道他要他們叫他牛魔王,猴子漸漸開始跟著他學法術,二猴才得以活的百年。這次猴子們離開花果山在隻是為了躲百年一次的天雷。

聽完敘述後,悟空回頭看著牛魔王,“你為何不與我說。”

牛魔王隻是微微一笑:“你是天生石猴,我隻想與你玩玩。”眼眸裏全是笑意,一伸手憑空中好酒握在手中,“我們喝一杯如何?”

兩人相視而笑:“我來的時候,你唱了一首歌。”悟空狠狠地喝了一口,“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事知多少。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就這樣,他們又喝了整整三天,山林隻回蕩著他們豪邁的歌聲。

不問你是誰,不問去何方。今日相逢,明朝散了,就讓天知道。在睡去的那霎那,悟空忽然想:這牛魔王是否就是師傅說的神人?

就這樣,他們又喝了整整三天,山林隻回蕩著他們豪邁的歌聲。

後來,悟空把他的想法告訴牛魔王,那天他們正在花果山上喝酒,牛魔王聽著一口酒灑在地上,哈哈大笑,“石猴子,你真是沒見識。可見過真正的神人,比如南海的觀音,西天的如來,再來雲霄殿上的玉皇大帝,九界輪回裏的地藏王?他們才是神人。”

“那麼你呢?”

“我?我是妖啊!好聽一點說我是牛中奇葩牛魔王,難聽一點我也不過是個牛妖而已。”他順勢靠在悟空身上,“不過我喜歡人家叫我牛魔王。嗬嗬”

悟空咀嚼著妖這個名字,師傅告訴他,所謂的妖就是由下三界的生物幻化而生,專門吞噬其他生靈,性惡傷人,因此要他見到就殺絕不容情,可是眼前的牛魔王與他把酒共飲,又救得花果山中眾猴子的性命,這哪裏是師傅說的妖,“若你是妖,那我呢?”悟空不解的看著他。

“你?你也是妖阿。”

悟空豁然起身,“胡說,師傅說傷人嗜血的才是妖,我修道多年,絕不是妖。”可能是悟空的表情太過嚴肅,倒是把牛魔王惹笑了,一手拉下悟空。

“石猴子,你急什麼?你看這天地萬物自生自長,花則自開自謝,物則自生自滅,為何偏偏你從那石頭中蹦出呢?我是黃牛卻偏偏能活千年?有違天理而生的便是妖,所以你我都是妖。”

悟空似懂非懂的聽著,“是這樣嗎?”很久以後他才開口,“難怪我從小沒有父母,難怪師傅一開始不肯收我為徒,原來我是妖。”悟空顯得有些沮喪。

牛魔王似笑非笑地看著悟空,“猴子,這樣不是很好嗎?你我都是妖,就住在這花果山上,天天快樂,不也似神仙?是神是妖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摸摸悟空得頭,悟空轉頭笑了。

是啊,隻要和牛魔王、猴子們在一起,是神是妖又有什麼關係。想到此,悟空不覺大笑起來,拿起美酒便喝,“來,大哥,幹杯。”

直到日月星辰變了顏色,牛魔王才緩緩起身,看著醉倒在地上的猴子,咧嘴一笑:“這石猴子還真是好騙,真以為自己是妖,他原是天地孕育的靈猴,連觀音大師也為他注了不少靈氣,他又怎會是妖。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啊。入得妖界,方能成佛。”喃喃自語,繼續自斟自飲,看落日晚霞。

山中歲月總是很快,自從悟空把自己認為是妖後,反而更為舒服,唯一的那件道袍也被他丟給了猴兒們,整日與牛魔王飲酒,與猴兒們作樂。無聊的時候,把小猴子們聚集在一起練功。直到有一天,忽然有小猴來報。

“大王,大王,不好了,二猴爺爺他,他,他…………”

悟空眼眉一挑,“哆哆嗦嗦的說什麼呢?”悟空正玩得高興。

“二猴爺爺他不行了。”小猴子哭了,異常地傷心。

“什麼?”悟空一越而起,隻往二猴處跑去。二百來歲的二猴已是奄奄一息,看到悟空潸然淚下,“大王……”

“二猴,別怕,有我在誰也不能拿你如何。”

二猴隻是搖搖頭,“大王,我原不能活過20年,如今卻活得二百年。還記得當日送你出海,大猴惹得頑疾,撒手而去。我以為我也必死無疑。這些年我已知足。大王阿,唯一舍不得的就是你啊……”老猴子拉著悟空的手緊緊不肯放下,卻已經神智不清。

悟空見他出氣比進氣多知道他怕是不行了,慌忙回頭叫到:“大哥,你快來看看二猴,他怎麼了?”

牛魔王站在他身後,“他要死了。”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你快來救他。我不懂續命之法。”

“救?如何救?這是天道,二猴說的對,它原本早該入地府,這二百年是他賺來的。猴子,就讓他去吧!”

悟空的眼已紅,狠狠起身,“什麼是天道,既然二百年前能抗天道,如今為何不行?”二猴已是唯一一個跟他長大的猴子了,“大哥,我要救他,可有法子?”

牛魔王緩緩搖頭,“若違天道,很有可能縱身入魔哦,”

“我還沒有見過神。又何來入魔。”悟空起身了,“大哥即使上天下地,也要救得二猴。”

牛魔王哈哈一笑:“這次還真要入地。地府你可願去?”

悟空愣了愣,然後相視一笑,“我正要去看看那孟婆與判官。看看這地界是何門道。”

兩人消失在花果山間。

地府之路刹是寬敞,隻是多了些霧氣。悟空和牛魔王走在大道上,轉頭問牛魔王:“大哥,地府怎麼這麼多的霧氣?”

牛魔王笑笑,“尋常靈魂有牛頭馬麵帶路,不怕霧氣,我們是來闖地府的,猴子,你還怕這些霧嗎?”

兩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隻覺得霧氣漸濃,隱隱約約還有鬼哭之聲,似乎有人在打鐵。隻聽得敲擊一聲,便是一聲哀號,那聲音淒厲,讓人的寒毛豎起。一會兒又有女鬼的歌聲,斷斷續續。牛魔王示意悟空停下。

“什麼人?”

“奈何橋邊孟婆湯,前緣散盡不複還。兩位來此所謂何來?”從霧中走出一名美婦,妖豔的紅妝,頭上插著骷髏玉簪,又冷又豔。

“我們來找一個魂?”

“過了孟婆橋,前緣便盡無需再尋。”女人說著要走。悟空已搶先一步,“胡說,他才剛來怎會不見。”

女子看了悟空一眼,“你可知眼前迷霧叫什麼?”

“什麼?”

“彌留之舞,以為已近,實則已遠,看你們都是天地孕育的靈獸,我才來告知,速速離去吧。!”女子說話間便要走。悟空又搶先一步攔下。

“你胡說,若不讓我們進去尋找,看我的棒來。”

“哼,小小猴孫也敢擾亂地府,我孟婆掌管地府大陸已幾千年,今日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有來無回。”孟婆兩手間瞬間多出一挑鎖鏈,兩頭是兩個碗。悟空剛想上前。牛魔王大叫道:“悟空小心她碗中湯。”

“哼,算你有見識,還知孟婆湯的厲害。”說話間,孟婆手中的兵刃已經襲向悟空的麵門。索性牛魔王已上前將悟空拉開,孟婆湯所濺到的地方都冒起黑煙。

牛魔王拉開悟空後看看地上的黑霧,思索了一會兒,“沒想到孟婆盡然是如此美人,可惜啊可惜。”搖了搖頭,這孟婆原是天界仙女,卻因殺氣太中才入得地府掌管地府通道,看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哼,世人都已美貌論道,又怎知美醜在地府已無區別。廢話少說,若不離開就讓你看看孟婆的厲害。”伸手擋住二人的去路。

牛魔王拉了拉衣袖,轉身又對悟空道:“猴子,這女人就留給哥哥了,你快去找二猴的魂魄,若過了時辰,怕它已投入輪回。”

悟空哪裏肯走,叫道:“大哥何必那麼多廢話,看棒,”還未多說,一棒已到,悟空野性未除,說打便打,孟婆沒料到這猴子不按常規出手,就在一愣的當下,已擊中手臂。

“你……”

牛魔王愣了愣,仰天大笑:“猴子,做得好,既是妖獸何必那麼多規矩,沒想到啊,沒想到……”沒想到這孟婆大意輸給個小小猴子。

孟婆倒下的瞬間,濃霧散去。原來他們正站在一座城堡前麵,上寫三個大字:“地王府。”牛魔王轉身將孟婆挾持,“孟婆不好意思了,這地府那麼多層,你一定知道二猴的去處。”

“你?你們?”此時的孟婆已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說道:“地府亡靈千萬,喝了孟婆湯前緣已盡,就算你們找到他,他也已經不認識你們了。”

牛魔王一邊擒拿著孟婆一邊說道,“既然如此,就勞煩孟婆就帶我們去吧,我這弟弟若見不到他要見的人,是不會罷休的。”兩人的目光交彙,孟婆忽然一笑,“好,就讓你們看看”

一路往前走,穿過多個小院,才來到一處屋內。屋子裏煙霧繚繞,有魂魄不停地叫喚聲,“二猴,”悟空辨認出是二猴的聲音,飛身上前。在一火爐旁看到二猴。

他被綁在火種灼燒,還有人在用鐵器敲打他的脛骨,“呀呀呀,住手。”悟空怒從心起,一棒揮過,那小廝一聲慘叫,倒在地上。

“二猴,別怕我來了。”二猴的樣貌已變得如年輕時一樣,但神誌極為迷糊,望見悟空卻不能相認。

悟空一身手將二猴抱下,往外便走,隻聽得二猴離開火爐的一霎那大叫,再轉頭,二猴的魂魄開始消失。“怎麼回事?”悟空大驚。孟婆哈哈大笑:“猴子,生老病死,輪回轉世本是天意,你為阻天命卻害得他魂飛魄散,讓他不得往生。”

悟空眼眸暗挑,“你胡說”

孟婆冷言,“閻王本已說好隻要他能熬過99下鞭撻,以他兩百年的修為,便能入的人界,以後不用入畜生道,如今你硬將他拉離鍋爐,他已不能將三魂六魄集起,此生也離不開地府。天意不可阻,猴頭,你可知曉?”

悟空入世以來哪裏曉得如此多的門道,茫然之際,隻能看向牛魔王。牛魔王已在搖頭,地府原本就是三界輪回的重地,打破輪回界限已違天條,如今他也不知如何收場。得不到牛魔王的回應,悟空的眼眶已紅,他急得直在地上轉圈,又聽得二猴的哭叫,咬一咬牙。

一棒抵住孟婆的喉嚨,“你剛才提到閻王,他是何人。”

“果然是隻猴子,閻王掌管地府,三界生物的生死都由他掌管。你都不知道。”

“它在哪裏?”孟婆不答,悟空已飛身往往外走,一路到地府各處尋找,所到之處哀鴻遍野,悟空一路打到了閻王殿。閻王正好不在,隻留得兩個判官,他們哪裏是悟空的對手。瞬間悟空已將閻王殿砸毀了,兩個判官倒在地上。

“閻王在哪裏?”

“閻……王……,到淩霄寶殿見玉帝去了。”判官也從未見過有人能闖進閻王殿,一時也沒了主意。眼看二猴的魂魄漸淡,悟空急得到處遊走。

“你,你們,快讓他清醒。”

判官對望一眼,“請,請問,他,他叫什麼,長在何處。”

“二猴,長於花果山水簾洞。”

判官急忙翻閱生死簿,找到那頁,隻寫的:“生二百年壽,下世為人。”悟空搶過生死簿,呀呀怪叫,“改了,都給我改了。”兩個判官麵麵相覷,說道:“生死簿乃是天命所歸,不能隨意更改啊。”

悟空哪管得這麼多,雙眼一瞪,一手搶過生死簿,拿起桌上的判官筆就改,不僅改了二猴之命,索性連花果山上所有的名字都改了。正改得興起,牛魔王帶著孟婆到了,“大哥,你快找你的名字,這生死簿能指人生死,老孫我今天就把他改了,看看還有什麼天命。”

見這陣勢,孟婆已經氣急,大叫:“你這猴子,你可知你返了天條,要入魔道。”悟空雙眼一瞪。

“何為魔道?我既無傷人也無害人,怎能算魔。倒是你們無端端造這生死簿,要人生死,你們才是魔。”

這話說的理直氣壯,盡然讓孟婆一時語塞,半晌才道:“你為救這猴子之命,甘犯天條,你可知會惹何等麻煩?”

悟空一愣,隨即說:“他乃我花果山的猴子,若我不能救他,又怎配叫做大王。”

兩人還要爭辯,牛魔王見今日之事鬧大,怕萬一閻王回來,招來天兵天將就不妙了,急忙說道:“石猴子,既然已找到二猴,我們還是快回去,萬一猴子們把二猴的肉身埋了,我們找到魂魄也無用了。”

悟空答好,就要往外走。

等他們走了,孟婆才幽歎一聲,“這猴子也算是重情重義,隻可惜那魂魄怕是回不到肉身上了。隻盼他不要後悔今日所為。”扶起判官,去報閻王。

果然,等悟空和牛魔王回到花果山,二猴的魂魄已變成了透明色,繞是悟空和牛魔王無盡心血也不能挽回二猴的性命。

牛魔王看著悟空紅腫的雙眼,歎息了一聲,將悟空揉進懷中,“猴子,生死由命,何必強求。”憑空變出幾壇酒來,“猴子,我們喝酒吧。”

悟空擦擦淚來,“這是什麼天命,害人生死,大哥,你說是與不是?”接過酒來喝了一口,牛魔王淡笑不語。

直喝到悟空醉倒,牛魔王才喃喃說道:“這世界又有多少人甘為他人冒犯天條。猴子啊,你是真的重情重義,還是不知道這世間百態?若我無命,你可願意為我再闖地府?”悟空不知有沒有聽到牛魔王的話,隻是往他懷裏湊了湊,咕噥了一句:“大哥,現在我隻有你了。”

牛魔王聽罷,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惶然一笑。

三、龍宮我來也

二猴死後,悟空常常拿著酒壺坐在花果山頂,看著朝陽晨曦,落日晚霞。一坐便是一整天。牛魔王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把古琴來,幽幽地彈奏起來,曠古琴音始終環繞著花果山。

那日,一曲彈罷,孫悟空回身問牛魔王,“大哥,是否所有的東西都會死去?”

牛魔王笑著點頭,“萬物有生有滅。你我如若不是通了靈智,也早該去那地府,入了輪回。”

“那大哥我們若死了,今生的事情還能記得嗎?”

“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的忘魂湯,今生的緣分便是盡了。”牛魔王輕笑著摸摸悟空的頭,“悟空,自你我開始修道,便注定身邊的人都會老死,我們要看開些。”

悟空搖了搖頭,“那我便不明白,我們為何修道。我隻想和大猴、二猴一同玩耍。”說著悟空忽然轉頭,看向牛魔王,問道,“大哥,你也會死嗎?”

牛魔王愣了愣,答道,“也許有一天也會吧。”

悟空看著牛魔王的表情,轉身拉過他的手道:“大哥莫怕,你要是死了,我還去地府救你。”

此話說完,牛魔王一楞,隨即便笑了,“猴子,你倒是闖地府闖出癮頭來了。我老牛要死,也是千百年後的事情了。何況,我老牛也不見得比你早死。”

牛魔王話中雖說得豪邁,心裏卻知悟空不打妄語。

晚風輕吹了花果山間的青草,悟空倒在山頂地原石上,微閉著雙眼。年輕地臉龐上,雖是迷惑,卻又堅定,仿佛天地間除了花果山的猴子猴孫便有沒有他在乎的東西。牛魔王忽然覺得眼前的悟空有些刺眼,想,多少生靈貪戀紅塵,妄圖得道成仙,這猴子已是半仙之體,卻一心隻想與這滿山的猴子一同。自己修道多年,也不過是想脫離畜生道。可這猴子,享天地之靈氣,卻一心一意地當猴妖,究竟是為了什麼?隻覺這猴子真真地活得另妖嫉恨。

他心一動,隻覺此時很想打破悟空的天真純情,盡然脫口而出,“其實世上並非沒有不死的東西。”

“哦?那是什麼?”悟空果然睜開雙眼,看向牛魔王。

“天上的日月星辰,地上的山川大河,還有……海底的定海神針。”牛魔王說道。

悟空想了想,“日月星城,山川大河,俺老孫都看過了。隻是那定海神針卻是什麼東西?”

“定海神針是上古名器,相傳是大禹治水時留下的鐵器,就藏在那東海龍宮裏。據說是他是用來鎮得住四海,平定天下的。人人都說那定海神針在海底上萬年不腐,還日日散發著不朽的精華。我一直想得來,隻是……”牛魔王看了看悟空。

果然,悟空來了精神,這幾日他甚是憋悶,聽牛魔王如是說,便道,“大哥,這有何難?不如,你帶我去看看,你若是要我便幫你拿來。”

牛魔王搖頭,“猴子,那定海神針是龍族的神器,哪裏這麼容易讓你拿去。”

悟空撇嘴,“這龍王難道如此小氣,那好東西一直放在海底有何用處,不如給了大哥才不枉費他的功用。大哥等著,我去去便來。”說罷,已然飛身上天。

牛魔王看著悟空的身影,舉手想要拉住,卻又放下。自己也不知為何要和悟空說這些,隻是……隻是……,他在心中一歎,老牛,你就是想讓他為你下一次海吧,隻覺得此生盡然不若那隻二猴幸運罷了。

牛魔王轉身,拿酒狂飲,隻想得一醉千愁散。

再說猴子,駕著筋鬥雲,一路到了東海。隻見東海上空一片彩霞,雲端深處似有霞光,不覺暢快,一個翻身直衝而下。

東海龍宮藏在深海盡處,有蝦兵蟹將把手,一見有人闖入,便圍了上去,“哪裏來的妖人,居然敢擅闖龍宮,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

悟空看看眼前的蝦兵蟹將各個催胡子瞪眼睛煞是有趣。不覺樂了,“嘿嘿,原來蝦成精,是這般模樣?”說著上前,就拉住了蝦兵的胡子。那蝦兵不過是才百年的小妖,被悟空一撤,很是吃痛。悟空見他越是疼痛,眼睛瞪得越是大,更覺有趣,不覺哈哈大笑。

悟空的笑聲順著水聲,生生地傳出幾百裏,東海龍王敖廣此時正在神殿裏休息,有兩個貝仙與他捶背。

他聽得此大笑,微微皺了皺眉,緩緩睜開龍目,雙目之中似有精光,“什麼東西在宮外?”他輕輕起身,穿上長袍,一頭海藍色的長發飄灑在地,他一抬手一到精光將發髻綁起。

此時,報事者上前,“啟稟龍王,外麵來了一隻猴子。”

“猴子?哪裏來的猴子?”

“他說他來自花果山水簾洞,名叫孫悟空。”

敖廣聽罷,微微一皺眉,“花果山、水簾洞?難道是他?來人,跟我出去會他一會。”

走到宮殿口,悟空還在戲耍蝦兵蟹將,見從殿裏走出一個神情威嚴的男人,卻有得一頭蔚藍的長發,眉間一點朱莎,樣子啥事好看,便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總算來了一個像樣的,不過你是什麼變得?你這頭發煞是好看,倒是比他們都長得端正了許多。”悟空說得甚是認真,旁邊的小兵們卻騷動起來。這話悟空說得認真,不過,聽在他人耳中卻是對龍王的調侃。

敖廣卻未生氣,擺了擺手,禁止了喧嘩,目光輕輕掃過悟空,仔細端詳著這猴子,見眼前的猴孫已去了猴像,眉目清雅,舉止雖盡是倨傲頑劣,卻已然是半仙之姿。隻不過沒規沒距的倒是也讓人喜愛,想罷,他微微一笑,“我是龍王,猴子,你來我龍宮是為了什麼?”

悟空先是一愣,即然笑道,“原來你就是龍王啊!我還以為龍王和那閻王一樣,烏起碼黑的,沒想到你倒是長得不錯。”

敖廣一笑,“你這猴子倒是什麼也敢說,怎麼才闖了地府,就來我龍宮,莫非你也想要大鬧我龍宮嗎?”

悟空搖了搖頭,“我老孫又不是不講理,你這龍宮雖然不錯,不過卻在海底,到處是水,哪裏有我的花果山好玩。龍王,今日我來是借個東西給我大哥玩玩。”

“哦?我們龍宮有你家大哥喜歡的東西?我倒是想知道是什麼?”

“定海神針。”

話音剛落,四周皆驚。敖廣的眼睛也眯縫了起來,似是確定悟空所言非虛。

那定海神針是上古時期傳下的神物,一直是敖廣手中的鎮海之寶。這猴子一來便要這東西,真是獅子大開口。但敖廣轉念一想,卻是一笑,“猴子,你可知定海神針,什麼模樣?”

悟空偏頭想了想,“沒見過,不過大概和師傅的繡花針差不多。這種小東西,龍王你就送與我又如何?”

敖廣聽罷,忽然哈哈大笑,“你這猴子果真是沒見過世麵。好吧,我帶你來見見什麼是真正的定海神針,看你拿得拿不得。”說罷,轉身就走。

悟空見他走得極快,叫道,“龍王你走慢些,這海水真真地不舒服。”說罷俯身跟上。

敖廣斜眼看了看他,不覺得幽幽一笑,這猴子倒是有趣的緊。

大約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敖廣將悟空帶入一片深藍的海域,悟空隻覺得有絲絲地涼意從海底深處傳來,身後的兵將居然都瑟瑟發抖,不敢上前。

敖廣轉身看向悟空,“猴子,定海神針就在那深處,你可敢來?”

悟空雖覺得不甚舒服,倒未覺得如何,笑道,“這有何不敢,這海水可比地府漂亮多了。”說著一馬當先衝了下去。

越近海底,越能感到有一團刺眼的光芒就在前方,海底之水也愈發地冰冷。悟空轉身卻見敖廣踏水而立,一派輕鬆。不覺有些羨慕,道,“你水性真好,老孫算是服氣了。”

敖廣愣了愣,“嗬嗬,猴子,我乃天生水族,這點水性算什麼?”

“那些蝦啊蟹啊,不都是水族,卻不敢踏進此處一步,我才說你甚是厲害。”說完一笑,卻又往深處遊去。

敖廣看著悟空的背影,忽地一笑,多少年沒人這般與他說話,人人都說他是水中之王,這猴子卻隻當他是水族,有趣,有趣。

兩人默不作聲地向下走,一直穿越了那包裹在迷霧中的深藍海水,眼前出現了一片空地。空地的中央,盡然是一根通天神柱。

此柱目測有三人環抱粗細,走到柱下向上看,盡然望不到盡頭。

“這就是定海神針?”悟空轉頭問敖廣。

敖廣一笑,“比你師傅的繡花針如何?”

悟空搖頭,“這定海神針真真的騙人,明明又粗又大,哪裏像是針?”說著撓了撓腦袋。

敖廣見他敏思苦想,不覺好笑,“猴子,現如今,你還想帶走嗎?”

悟空皺眉,上前敲了敲柱身,又費力抱了抱,果然此柱紋絲不動,“難事,難事,我要好好想想。”說罷,托著下巴,在柱下盤腿一坐。

敖廣看罷哈哈大笑,“猴子,你好好想想吧,想明白了便自己出來。”說罷,踏水而走。

悟空撇了撇嘴,“真是老狐狸。”

四、誘拐金箍棒

敖廣走後,空地上鴉雀無聲,四周似有海水湧動,卻無半分水汽。悟空在柱下坐了半日,又繞著柱子左左右右的繞了十多圈,最後,肋了肋褲腰帶,提氣便開始拔柱子。

悟空做事很是認真,拔柱子自然也很用力,可是,即使他已費勁全力,一連拔了十多下,盡然完全沒有動靜,這是兩百年間也不曾有的事,不覺有些生氣,自語自語道,“這根破柱子,有什麼好處?”說罷,手狠狠地敲擊在柱上。

“噌”柱聲發出一聲悶響,緊接著忽然憑空傳來一陣輕哼,“哼”那輕哼十分的詭異,在空曠的大地上發出,讓人不自覺地有種毛骨悚然。

“誰?誰在這裏?”警惕地向四周看去,卻空無一人。

忽然又是一聲,“哼……”這回悟空聽得真切,聲音從神針中發出的。這次聲音卻十分地清脆,就像是玉珠落入盤中。

“誰?誰在裏麵?”悟空警惕地看著神柱。過了很長時間,定海神針的柱身中幻化出一個人來。

說是人,其實是個小男孩穿著金色的短衣短褲,頭上頂著一個咎,正撇著嘴,瞅著悟空,“臭猴子,抱什麼抱,本大仙是你可以隨便拔得動的嗎?”

悟空沒想到神針中居然有東西,先是一愣,定睛一瞧,居然是個不起眼的小孩,不由得放鬆下來,“原來是個娃娃。嚇死老孫了。”說罷一笑

那小孩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一聽悟空喚他娃娃,便不樂意,說道,“臭猴子,你說誰是小孩?若說年齡,我是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你該叫我大神才是。本神出生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說罷,昂起下巴。

悟空看那小孩,小小鼻子,小小嘴巴,明明隻有悟空半身高,卻昂著頭,與他爭辯,不覺哈哈大笑起來,“小孩,你好大口氣。你?大神?我看你最多是在此看守神針的小蝦兵罷了。別騙老孫我了。”

那小孩聽得此言,便怒了,“誰說我是小蝦兵,這海中的俗物怎麼能與本大神相提並論。”

“喲,小小年齡口氣倒是不小,那你到是說說,你是何方神聖?”悟空蹲下身,與他平視。

小孩警惕地往後一退,“臭猴子,靠這麼近幹嘛。說出本大仙的名字,嚇死你。你聽好了,我便是你眼前的定海神針。”說罷,小孩兩手抱在胸前,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悟空看了看高聳入天的神針,再看看小胳膊小腿的小孩,“神針?你?”不由得又是一陣大笑,“少胡說了,大哥說定海神針乃是上古神器,萬年不朽,你若是神針也該是個老頭,怎麼會是這番模樣。小孩兒,你別戲耍我老孫了。”

小孩聽罷更怒,“死猴頭,少要瞧不起人,若不是我師父大禹怕我偷懶將我封印在這定海神針裏,你以為我會是這番模樣?”口氣甚至不滿。

“嗯?”悟空不解,道,“你師父為何要封印你?”

“隻因上天要一根神針鎮海,而我是天地玄鐵鑄成,所以天命要我在此。”

“就這樣?”

“就這樣。”

“那你師父真不是好人。”悟空撇嘴道。

“休得說我師傅壞話,他慈悲為懷,造福世人,是人人稱頌的大好人。”小孩瞪圓了眼睛,瞪著悟空。

悟空見那小孩認真,撇了撇嘴道,“你那師傅為了蒼生,卻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他對得起天下人,可對得起你?你說你在此多少年了?”

小孩聽悟空如是說,眼中閃過一絲驚愕,隨即道,“你這猴子懂什麼,這叫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做神仙便要懂得舍生取義。我在此雖然上萬年了,但是能讓天下蒼生快樂,我便快樂!你懂是不懂?”小孩的話幾乎是用吼得,隻是眼尖才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他隨即又道,“這下你相信了吧,還不快給本大神叩拜?”

悟空看了看小孩,根本不理他的怒氣,隻問,“若是這樣你不是一個人在此上萬啊,真真地無聊?”

一語中的,小孩再次暴怒,“死猴子,你專門來此羞辱本仙,你再不走,本仙要怒了。”話音間,四周的海上溫度又下降了幾分。

悟空看了看這孩子的怒容,在銅柱中忽隱忽現,似想破柱而出,卻又被困在柱中,忽覺得他有幾分可憐。似是初到南海的自己,師兄弟都不相親,隻能自己與自己玩,不覺歎了口氣,

“小孩,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原還在發怒,忽聽他如此問他,先是一愣,隨即道,“自我在東海起,龍族的人都尊稱我定海神針。”

“那之前呢?”

“之前?師父鑄造我時,曾給我取了名字。”

“那是什麼?”

小孩撇了撇頭,想了想,“我記得師父刻在了柱身上,你來瞧。”忽然定海神針前的煙霧散去,中間露出五個大字“如意金箍棒”。

“如意金箍棒?原來你叫如意金箍棒。隻是這名字太長不太好念。索性我便叫你如意,如何?”

小孩又一瞪眼,“猴子,你又耍我,如意這名字哪裏像是大仙。”

悟空搖了搖頭,“非也,非也,我老孫的名字也不好聽。不過,師父說有名字方才算成了人。何況,如意,如意,如心所意,我看挺好。嗯,我便叫你如意了。”說罷,悟空也不理會小孩的哇哇大叫,盤腿往柱前一坐,“如意,你說你在這裏已經萬年,我見這裏海水冰涼,連蝦兵蟹將都沒有,你平日裏和誰玩耍?”

如意一愣,隨即道,“我在此鎮守四海,哪個要和那些俗物玩耍,你休要辱沒我。”小嘴一撅,倒是氣派。

悟空見到,卻不知怎地皺了皺眉頭,“那你豈不是萬年都孤單單一個人?”在悟空的心中,世間最怕是寂寞。

如意一聽更是不樂意,“誰說的,我是鎮海神柱地位崇高,怎可以隨隨便便去玩耍,隻有你這種不入流的猴子,方才會天天想著玩。”

“啥是入流,啥是不入流?若要我像你這般,天天守著這破海,還不如在花果山來得自在。”說著還極為不屑的看了如意一眼。

如意被悟空看的發怒,點指悟空道,“你,你,你,你這小猴子,居然也敢嘲笑本大仙。”

悟空皮皮一笑,“我原就說得沒錯。當這定海神針有什麼好。就算再有萬年,也不若花果山的猴子來的自在。”

如意已被悟空氣的全身發抖,卻礙於被封印在柱中不能出來。但那怒氣卻引得四周的海水倒灌,龍宮也被震動。

悟空隻覺得地下抖動,似有萬千海水向他湧來,“呀呀,你這小孩,怎麼動不動就發怒呢?幾句玩笑也開不得。”

如意在棒中探出頭來,“讓你這猴子嘲諷我。”

“我哪裏嘲諷你了,如若不然,我帶你去花果山看上一看便好。”悟空努力在波浪中穩住身形,高聲說。

如意在棒中聽聞,先是一愣,然後問道,“花果山真如此好嗎?”

“那是自然,俺的花果山春有山花、夏有蟬鳴、秋有綠蔭、冬有瑞雪,俺的水簾洞中常年能有山泉瀑布,溫石暖玉。每日清晨我與猴兒們都在山頂看晨霞漫天,傍晚時我們在樹上休息。天天自由自在,好不快活。哪裏像這萬丈海底,不見天日,寒冷異常。”悟空說得得意非凡,“如意,你若是願意,不如別當這定海神針,隨我一同回花果山水簾洞。我介紹你與我大哥與猴孫們認識。到時候,我們天天自在,更比神仙快活幾分。”這幾句話說得真切,如意聽罷愣愣地看了悟空幾分。

過了一會兒,悟空隻覺得海水漸漸平穩下來。如意的身影卻忽然隱去。悟空大急。

“如意,如意,你怎麼了?”定海神針又恢複的原來的樣子,似如意並未出現。悟空著急圍著定海神針又繞了幾圈,怒道,“你這娃娃怎要走便走,如此沒有規矩?要不是看你……”

悟空還想發表高論,隻覺得足下一冷,“死猴子,你又要口出誑語?”如意忽地又浮現在柱上。

悟空一笑,道,“如意,原來你還在,我還以為你不見了呢。”如意原沒什麼好臉色,忽聽悟空如是說,盡然發不出脾氣來。

隻問,“花果山真如你說得好玩?”

悟空狠狠地點了點頭。

如意定定地看了悟空幾眼,忽說,“猴子,那本大仙命令你,今日帶本大仙回花果山。”

悟空驚愕。

“你要去花果山?”

如意點點頭,卻又道,“不過,若花果山不若你說得好,小心本大仙不放過你。”說完又惡狠狠地瞪了悟空一眼。

悟空先是愣了愣,緊接著,便又笑道,“放心,花果山是世上最好的地方,你不去才會後悔。不過……”他抬頭看了看高聳入雲的柱身,“你這般大,老孫我剛才拔了半天,也拿不動。如何帶你走?”

悟空說罷,如意盡然狡詰一笑,“這有何難,你來看。”

忽然悟空足下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四周的海水忽悠悠全都從四周的結界中湧入,一下子將悟空衝出幾百米。然後便是一道精光,奪人耳目,悟空本能地一閉眼。

隻等到這陣風浪平息,悟空睜眼,自己居然在一片深海中,神針與空地居然全都憑空消失了,“如意……”才一開口,就喝進一口水去,嗆得悟空直咳嗽。

正在悟空發愁之際,隻聽得身後一陣大笑,“猴子,你真好玩。”

悟空回身,海當中漂浮著一根一人高的銅棒,就是如意,“如意?”

“猴子,你看我這般,是否就能帶走。”

悟空瞪大了眼睛,不由得道,“如意,你剛剛使得什麼迷魂術?”

如意得意一笑,“我名叫如意,怎麼不能隨心所欲。”

“原來能變大變小?”如意點頭。

“那你究竟能變多大?又能多小?”悟空又問。

“大能頂天,小能如線。”如意說罷,一個轉身,居然變成一根細線,鑽入悟空的耳中。

悟空大急,“如意,你快出來,你怎到老孫的耳中了?”

隻聽如意在耳中說道,“這裏天地很大,猴子,我們還是快走,等下龍王到了,可是麻煩。”

悟空一愣,隨即也不追究,足下點水,就要破水而出。

正在此時,熬廣也到了。

原來,剛才一陣水裂,震動龍宮,熬廣從如意鏡看到在東海樹立千萬年的定海神針居然拔地而起,不由得大驚。轉身帶著兵將來到深海。

“猴子,站住,快將定海神針留下。”熬廣踩在一直烏龜背上,手拿龍鞭,點指悟空,眉間朱砂漸紅,似有殺氣。他未想到悟空能帶走定海神針。

悟空見是熬廣,便是一笑,“龍王,是如意自己要與我走,你強留什麼?”

“如意?”

“是啊,神針中的小娃娃,他叫如意,你未見過?”

熬廣一愣,當年大禹將定海神針置於海底曾與他說,他將自己的大徒弟封印於棒中,有他在必能保東海龍族繁盛,如今聽悟空如是說,必然是大禹的徒弟想脫離封印,哪還了得,不由得大驚,“大膽猴子,那是定海神將,他乃是上古大將,你盡然誘拐他離開東海,你可知他一走,這湖海中風浪能禍害多少無辜百姓與水族?”

悟空一愣,隻覺得耳中如意似有波動,似有怒氣,不由得一瞪眼,“龍王,我原以為你斯斯文文是個好人,沒想到你是非不分,是一個糊塗皇帝。如意不過是個娃娃卻將他置於海底萬年。你明明是個龍王,怎可將此責任托於一個娃娃,保護水族百姓不該是你龍王的責任?”

此話一出,龍王一愣,幽深地雙眼看著悟空。

如意在悟空耳中卻聽得真切。沒想到千萬年來,關心他的盡然隻有這猴子,心頭便是一熱。

熬廣看了悟空一會兒,隨即又清醒過來,道,“猴子,不管你說什麼歪理,今日你便不能帶走定海神針。”

“若我一定要帶走呢?”

“那我們隻有手底下見真章。”說罷指揮水族將悟空團團圍住。

悟空對打鬥從不避諱,一見水族圍上,舉手變打。一時間雙方纏鬥到一處。

悟空雖然習的一身本事,奈何在水中便吃了大虧,展不開手腳,急的他極為不悅。

正在慌亂之際,如意忽從悟空耳中飛出,“猴子,沒道理讓你一人與這些俗物鬥,來來來,我們一同,”說罷,盡然變成一條長棍。

悟空大喜,伸手抓住如意,隻覺得大小適中,真真合手,不覺得舞動開來。

金箍棒乃是上古神器,又吸收了千萬年的天地靈氣,一施展開來,便是金光奪目,耀眼異常,一般水族盡然看一眼就現了原型。

悟空見了更是歡喜,“如意,原來你真的如此厲害。”

如意嘿嘿一笑,“猴子,這下你信了我是大仙了吧。”說著又是一棍。

“如意,俺老孫服了。”悟空打得興起,大笑起來,也顧不得手下輕重,整個東海海水翻騰,魚蝦不知死了多少。

正破水而出時,隻聽得身後,熬廣說,“定海神將,你此一去便從此要除去神級,入得魔道。”

如意在棒中現身,冷冷一笑,“當神我隻得在海底萬年孤獨,當妖卻能上天入地逍遙自在。我如意為何要當神?”說罷,便於悟空一同直衝雲霄,飛往花果山。

熬廣看著二人身影,盡然不覺一笑,“這猴子真是有趣的緊,居然能將定海神將帶走。當神不如妖,真隻有這猴子才會說。”

等了一會兒,忽對手下的龜相道,“走,我們上天庭,向玉帝稟報此事。”

五、鐵扇公主駕到

悟空與如意一路踏雲飛回花果山。一路上,兩人都甚得意,悟空更是哈哈大笑。來得山間,卻見牛魔王坐在山頂,拖著下巴正在發呆。

“大哥,”笑嘻嘻地繞到他身後。

牛魔王一愣,轉回頭去,“悟空……”眼神中有一閃而逝的呆愣。

悟空見了,又是一笑,“大哥,我才去了多時?你怎得癡傻起來。”說罷,拿出金箍棒來給牛魔王,“大哥,你看,這是什麼?”

牛魔王隻看了一眼,便驚異起來,“猴子,你居然真的拿來了定海神針?”牛魔王從未想過孫悟空真的會拿來神針,不覺甚是驚愕,“你是如何得來的?那敖廣統領水族千年,戰無不勝,你怎能從他手中拿來定海神針?”

悟空撇了撇嘴,“如意,又不是他的東西,他憑什麼不讓?”

牛魔王皺了皺眉,“此話怎講?”

悟空一笑,拍了拍棒身,“如意,你快出來見見我大哥。”

如意從棒身中顯出形來,“死猴子,我是你拿來獻寶的嗎?”說罷,隻看了看牛魔王算是打了招呼。

牛魔王見到如意,便是一愣,“你就是定海神將?”牛魔王知道相傳定海神針中有神將把守,據說此將有驚天之能,不過誰也沒有見過,沒想到居然是個小孩。

如意看了看牛魔王,冷然道,“你這牛妖,既然知道本神,還不快快給我叩頭……”

話還沒有說完,悟空就敲了他一下頭,“你這娃娃,怎這般與我大哥說話。”如意一怒,瞪了悟空一眼,悟空卻不理睬,轉頭對牛魔王道,“大哥,別理如意,他孤單單在海底呆久了,不懂說話。”

“喂,死猴子,誰是娃娃,誰孤單單?”

悟空一笑,“誰答應,便說誰?”

如意又怒,卻知和這猴子爭鬥,沒啥意思,便是一個轉身,就要隱去。悟空見他真的生氣,忙說,“如意,別怒,不若老孫帶你去看看花果山。”

如意這才冷冷地不說話。

悟空見此,一笑,轉頭對牛魔王說,“大哥,我先帶如意轉轉,往後如意便住在花果山上了。”說罷騰身而起,拿著金箍棒便走。

牛魔王還想說話,卻見如意從棒中現身冷冷地看著牛魔王。牛魔王隻覺得背後絲絲發涼。

定海神將乃是神器,絕不若悟空認為的隻是個娃娃。但隨即想,看這如意雖然對猴子惱怒,卻其實極喜歡猴子。隻是……,一時間也沒有頭緒。

於是,便又從後麵跟了上去。卻再不理會如意的冷眼。

悟空自然不知道這些。隻嚷嚷著三人同住進了水簾洞。不過,通常悟空和牛魔王喝酒聊天的時候,如意隻喜歡待在悟空的耳中。時間長了,悟空也不甚在意。

就這樣匆匆又是幾個天明日落。

這一日,花果山前,忽來了二人。

走在前頭的女子極雅,多一分則豔過了頭,少一分則又端莊過了頭。穿著一件綠色紗裙,臉上點著朱紅,蓮步微移。似是從很遠的地方而來,卻全無風塵。身邊拉著個小孩,紅衣服,紅兜褲,綁著兩個小辮子,十分之可愛。

猴子猴孫去水簾洞向孫悟空彙報。悟空正和牛魔王二人在水簾洞裏玩耍,說是在人間十分流行的象碁。悟空不解世情,上手便輸給牛魔王好幾盤。如意則矗在一旁,對悟空的棋藝無語。

悟空因為輸了幾盤,聽見小猴子來報,甚是不耐,揮手道,“去,去,去,莫看見我和大哥正玩的高興,休得再來。”

牛魔王在一旁暗笑,想著,這猴子明明沒什麼韜略,卻又不服輸,於是激道,“猴子,你若輸了這盤,就將衣服脫下一件來,如何?”

悟空自是不甘落後,答道,“脫衣又如何?”正中牛魔王的下懷。

等那女人走到水簾洞門口,悟空已脫得精光,正在發飆,“不下了,不下了,這人間的東西就是古怪,這小小的一個方塊,便有這麼多規矩,不若我好好打鬥一番,來的爽快。”

正在說,隻聽得門口,“呀”了一聲。悟空轉頭就看到那女子正滿麵通紅的轉過頭去。“你,你,你怎這般模樣?”臉色一陣陣的難看。

悟空正在不爽的當口,又見是人,於是一腔的火氣全都對向了那女子,嚷道,“我原就這般模樣,你們人才古怪,為何無事要穿上這零零碎碎的東西,來得束縛。你看著滿山遍野的猴子,哪一個穿的衣服,人便是麻煩。”悟空饒是又兩百年的歲月,也不能消磨他身上的野性。一上午的耐心,在此時算是徹底完結。

那女子被悟空搶白的無言以對,隻得拚命向後,躲過一步步靠上來的悟空。

正在兩相僵持之際,旁邊紅衣小孩,忽甩開了女子的手,“爹爹,爹爹……”一頭紮進了牛魔王的懷中。牛魔王此時的臉色已是不對,那女人更是眼中含淚。兩人相對無言。

僵持良久,牛魔王輕輕一歎。

那女人輕輕咬牙,“你好狠的心。”說著一行清淚,一頭栽進了牛魔王的懷中。牛魔王輕輕拍打她的臂膀。

悟空愣愣地看著抱在一起的三人。忽然覺得自己甚是多餘,轉頭去看如意,如意從棒中現身,挑了挑眉。悟空一愣,像泄了氣的皮球,扛著金箍棒,默默地走出水簾洞。

等到夕陽西下,牛魔王方攜著那女子和孩子走出來。

孫悟空正蹲在洞前的圓石上發呆。

“石猴子,你蹲在那裏做什麼?”牛魔王問道。

悟空轉頭,眯著眼,從下往上打量牛魔王和那女子,問,“大哥,他們是誰?”

牛魔王摸了摸鼻子說,頓了一會兒才答道,“她是鐵扇公主,我的結發妻子。那是我的孩兒。”眼中露出一抹無奈之色。

悟空顯然沒有想到。他原以為牛魔王和他一樣,天生無父無母,卻不想他盡有妻兒。一夕之間,他發現自己對牛魔王的了解實在太少。

還在發愣,就聽鐵扇公主,說道,“是悟空弟弟啊。我家老牛在花果山叨嘮了。”

鐵扇公主的笑容無懈可擊,悟空卻看的並不順眼,他上上下下打量鐵扇公主,又看看紅孩兒,呲了一聲,問,“你們也是牛?”

話音剛落,隻聽得牛魔王哈哈大笑,鐵扇公主的臉色卻開始陰晴不定起來,半響才道,“不,我不是牛。”

“不是牛?你若是大哥的妻子,怎能不是牛?”在悟空的想法裏,牛配牛,猴配猴,山地瓜配野地瓜。

鐵扇公主聽罷,先是一愣,繼而卻是一笑,“你這猴子倒是純樸,難怪我家老牛,願意與你一同。”說罷,從手中幻化出一瓶酒來,抵到悟空麵前,“賢弟,聽說你愛喝酒,我請你喝酒。”

悟空不解,他轉頭看向牛魔王。對方卻不作答。於是,他從鐵扇公主手中接過酒瓶,仰頭便喝。隻是,今日的酒味卻變了味道。之前,還以為自己與牛魔王是最親近的人,如今,才忽覺自己與牛魔王不過是牛肉之交,他終不是這花果山的猴子,讓他一目了然。於是,沉默了起來。

牛魔王見悟空如此,微微皺眉,看向鐵扇,想問她,為何說這些。鐵扇卻是皎潔一笑,轉過頭去,卻不理會牛魔王。

牛魔王心下一愣,他知道鐵扇公主素來機敏,而且善妒,當日他離開芭蕉洞,她必然怨恨。今日她千裏迢迢來花果山找他,卻不見一絲不悅,必然有所圖謀。如今,這才幾句話,便將這猴子說得悶了聲響。

想到此,目光看向悟空,悟空已然喝得迷迷糊糊。

牛魔王喚來小猴子把悟空抬進花果山,順手拉著鐵扇公主走出水簾洞。

沿著花果山的蹣跚路緩慢地走著。正是深秋,山野兩邊長著紅色的楓樹。兩人都不說話。

“老牛,那年我們便是在溪邊認識的。”隻走到一處小溪邊,鐵扇公主停下腳步。

牛魔王背著手,站在她身邊。

“老牛,我來的路上一直在想,你我二人的前世不知是什麼,為何有此孽緣。若不認識你,我早該飛天了。現如今想後悔都來不及了。”她望著遠處的紅孩兒,輕輕一歎。

牛魔王轉頭,看向鐵扇,“扇仙,當日我離開芭蕉洞,你我二人緣分便盡。你這是何必,早日升仙不是挺好。”

鐵扇公主似是早知道他有此一問,隻是冷冷一笑,“你以為我想來?若不是,若不是……”盡然一語凝咽。

牛魔王一愣,鐵扇公主一向強悍,難道……,他的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鐵扇,你今日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鐵扇公主的表情變得肅穆起來,“老牛前些日子,你和那猴子是否去過地府?”

“你怎知道?”

“哼,不僅我知道,如今天上地下都傳遍了,你可知那日你與那猴子擅闖地府,惹得地門大開,不知放走了多少冤魂。如今,又去龍宮,盜來了定海神針。若我沒有猜錯這幾日,玉帝便要拍天兵天將來捉她了。我今日來便是想要你和我快走。”

牛魔王一愣,他雖知此番悟空必有劫難,卻沒想到來得如此快,“那你剛剛為何不說?”

鐵扇公主冷冷一笑,“這猴子害你闖下大禍,我本是要來看看是什麼東西,沒想到不過是頭頑石。何況我是來找你的,為何要與他說。”

牛魔王瞅了鐵扇一眼,“這猴子看似不開化,卻比你我都通透與性情。我與他有緣,怕是這次要應了千年一劫了.鐵扇,此事與你無關,你還是走吧。”

鐵扇公主聽罷,一咬牙,“你我待在一起百年,也不曾見你如此掛心。好,今天你若不走,我便不走。你若要與那猴子一同送死,我便與紅孩兒一同和你死在一處。”說完,拔腿便走。

牛魔王看著鐵扇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

其實鐵扇公主待他極好,可是百年來,兩人朝夕相處,他早已覺察不出期間的情愛,反倒日益覺得束縛,竟然已不知自己當年究竟是愛上了她,還是當年年輕,隻是為了嚐嚐情愛的滋味。

想到此,心中更是一歎,無論如何,是他對不起鐵扇了。

隨即又想到,該去和悟空談談了。隻是轉身,忽見悟空站在一棵大樹後。

牛魔王無奈一笑,看來這猴子也不是全無計謀,“悟空,你沒有喝醉啊?”

悟空點了點頭,又撓了撓頭,道,“我不喜歡那把扇子,不願與她喝酒。”等了一會兒,悟空又問,“大哥,剛才那扇子所說是真是假?那天兵天將是誰?他們很厲害嗎?你、我加上如意聯手都打不過嗎?”

牛魔王沒有立刻作答,隻是順手變成一瓶酒來,問,“猴子,你後悔去地府救二猴、去龍宮帶走如意嗎?”

悟空看了看牛魔王,然後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悔,二猴與我自小一同長大,不救它,我怎能甘心。如意是我朋友,朋友有難原該相助。倒是大哥,你後悔與我一同去地府嗎?”

牛魔王一笑,“我就知道猴子你會這般答。放心連你這猴子都不怕,我怕什麼?難道我老牛會輸了你這猴頭?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那天兵天將能耐我何?”說得甚是豪邁。

悟空原有些擔憂,聽牛魔王如是說,便又歡喜起來,道,“這才像我的大哥,我看這天兵天將也不會比我們厲害。我的是師兄弟們全都不是我的對手,如今又有了如意。除了師父,我誰也不怕。”說著,又與牛魔王痛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