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許這是我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了。”
阿裏回顧自己十五年的走路經曆,默默地為自己哀悼。當然,前提是他那狠心的父親沒有在他上不能記事事逼他幹過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對,人神共憤。阿裏不禁為自己心中突然升起的寒意握緊了拳頭,微顫的雙手似乎在告訴他,那個被自己在背後稱為“惡魔”的男人是沒有什麼幹不出來的。
“那個,你不要緊吧。”阿裏身後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打斷了他悲慘的回憶,聲音的主人是個矮矮的小男孩,墨綠的頭發並不算罕見,大大的眼睛,細細的眉毛,如果不是因為穿著男孩子的衣服一定會被認為是一個漂亮的小女孩。
“我說,”阿裏摸著下巴,仔細地上下審視著小男孩,“你真的是男孩子嗎?不會是女扮男裝的吧。”
“這已經是你第三十五次問同一個問題了,這難道是對一個幫你你背了這麼長時間包裹的人所應該有的態度嗎?”
“啊…萊利…”
“是菲利。”
“好吧,菲利,你知道的,我病得很嚴重,走路都困難,你也看到了,剛剛就是因為這橋上的涼風才會發抖的,所以偶爾因為高少說胡話也是難免的嘛。”阿裏邊作病重狀,邊偷看菲利的表情。
“對哦,你就是因為生病才耽誤了學院的馬車的。好可憐啊,你的病真的沒關係嗎?行李你就放心吧,我會幫你好好背的。”邊說邊伸手拍了拍自己身後那個可以完全擋住身後目光的大背包。
“還真是好騙啊!”看到菲利一臉擔心的樣子,阿裏不僅喃喃自語。
“什麼?”
“不,沒什麼,我是說你生氣的樣子好可愛。”阿裏連忙掩飾。
“請不要用‘可愛’來形容一個男生,這樣很失禮。”
話雖這麼說,不過他撅嘴的樣子還是讓阿裏覺得還是隻能用可愛來形容他。唉,要不是自己睡過頭了,也不會趕不上馬車,淪落到要用走路這麼原始的交通手法,不過當初學院的設計者也真是的,為什麼要把學院建造在這麼偏遠的地方,還三麵環山,一麵臨河,成了天然的護城河,學校四周居然還有高大的圍牆,簡直就像是一個軍事要塞,魔法合金製作的大橋橫跨大河兩岸,寬可以並行五駕馬車,隻不過現在臨近黃昏,橋上除了他們就再無旁人,落日餘暉,不免有些冷清,卻又有一絲靜美。
“閃開,快閃開。”
爆喝聲驚醒了兩個開風景有些出神的路人,隻見一駕馬車從學院方向奔來,速度極快,轉眼就到了眼前,奇怪的是馬車前麵並沒有拉車的馬,由於周圍都沒人,阿裏他們不覺間走到了橋的中部,偏偏正是這似乎失控馬車的必經之路。
阿裏拉住菲利往旁邊閃去,此時一道藍光從馬車的來路上飛來,正中馬車的輪軸,馬車一邊傾斜,險險從菲利的身邊擦過,在地上拖了很遠才停下來。
兩個身影伴著劇烈的咳嗽聲從冒著濃煙的馬車殘骸中顯現出來,仔細看才發現,兩人雖都被煙熏黑了臉,卻不難看出原本美麗的麵孔,更難得的是兩人居然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隻是兩人的衣服一黑一白,不過款式卻是相同的,都是連衣裙,肩膀部分是泡泡袖的樣子,裙擺則是千層褶,很有歌德蘿莉風。
“瑪利亞,跟你說過多少次你才能明白啊,一定要控製風的流量,你看看你。”黑衣女孩很沒形象地用左手扯著裙擺叉在腰上,右手指著白衣女孩。
“那個很難控製的嘛。再說,路易斯姐姐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火元素也加熱過頭了哦。”那個被稱作瑪利亞的女孩,雙手的食指不停地互相點著,低著頭似乎不敢看黑衣女孩。聲音也越說越小。
“你以為是誰惹火我的!”惱羞成怒的黑衣路易斯伸手扭住瑪利亞的臉頰,後者似乎要哭出來的樣子,還連聲說著對不起。
還好,很快她們就發現了不遠處一直被忽略為空氣狀態,存在感稀薄的路人甲和路人乙。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開始整理衣服,擦拭臉上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