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樹和紫呢?知道這件事嗎?”
“他們最近因為那個女孩的事鬧得很僵,我還沒跟他們說。老大,現在怎麼辦?”
“去告訴他們,如果徹從此再不出現,他們是管還是不管。”
南宮紫真心的愛著那個女孩,身為好友的葉樹橫插一腳卻隻是玩弄她,這件事或許不會簡單就解決的。佐楓治想說,老大,暫時別去打擾他們吧。但在看到夏目緊繃的臉時,硬生生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佐楓治離開後,夏目的手機就響了,意外的竟是相田徹來電。
“臭小子,你在哪裏,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快急瘋了。
“我想見你,現在。”
呃?
夏目按著相田徹說的地址終於找到了他。
那是一座比較古老的房子,在T城已經鮮少能找到這樣的房子了。被歲月的塵土埋得深沉,除外牆是用大青磚砌成,其餘的結構都是木頭所製,門口是一塊很大的空地。
相田徹就蹲在門口,從屋簷上落下的雨滴,像斷了線的珠子,紛紛揚揚的落進他攏起的掌心,久了,積起了一個小小的水窪,存不住的時候,就會從他的指縫流走……然後他就用力握緊了拳,直至指關節泛白。
那是到達某種極致的隱忍,無論何時都不妥協的倔強。
輕輕地,似乎連自己都聽不到的歎息,夏目撐著傘走到他身邊,收起傘後學他的樣子蹲下,卻沒有伸出手去接雨水。因為知道,最後它們一定還是會流走。
“小鬼,鬆手吧。你的手握得越緊就越是什麼都握不到,連空氣都沒有。”邊說她邊用力掰開了他的拳頭,雨水很快就落在了他冰冷的手心,“看,這樣雖然總是流走,可是會有新的再在你手上聚集。人生還不就是這樣,失去跟得到如此往複,沒什麼大不了的。”
相田徹側過臉來看她,在她想收回手時用力地握緊。
“你的手,很溫暖。”
因為他眼中的炙熱,讓夏目有些窘迫,畢竟這小子前不久還把他當男生告白了。那個時候聽信了葉樹的話以為她是男生,卻還是豁出一切地告白了,這種義無反顧的喜歡令夏目覺得沉重。
一掌拍在他腦門上,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臭小鬼,卡油卡到她身上來了,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幹嗎突然打我?”不知道自己手勁大嗎,還打得這麼用力。
可惜相田徹理直氣壯的臉在對上皺眉的夏目時,馬上縮小一號。
“你以前說不論我想說什麼,你都會聽,是不是真的?”
看著他略顯憔悴的臉片刻,夏目點點頭。“……好吧,你想說我就聽。”
故事很簡單……啊,其實也算不上故事。相田徹的家境很好,試問有一對工作起來連家人兒子都不管的父母,家境能不好嗎?從小到大,相田徹和他們聊天幾乎都是通過視頻,一年全家聚在一起吃飯的次數一個手都數得過來,所謂的生日也不過是一張金卡。
曾經相田徹為了讓父母多看自己一眼而刷爆金卡,但也不過是在視頻時換來一句:你已經長大了,下次別這樣了。
無關痛癢。
生病的時候,陪在身邊的永遠隻有年邁的傭人趙媽。時間久了,他也不再期待,甚至連視頻聊天也懶得再接,和父母的相見隻有大年初一一次。
“……這裏是趙媽的老家。前兩天,趙媽死了,連她都離開我了。”
這次,他真的變成孤單一個人了。
夏目一直聽著他斷斷續續地講述,不曾打擾,直到最後才說:“人生就是失去跟得到不停重複,就好像你手心的雨水流走後,會就新的雨水落下來。趙媽是離開了,可是,你還有我們。”她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隻能告訴他現實所存在的。
“你們……為什麼不是你?”
“呃?你說什麼?”
相田徹的聲音很低,但夏目還是聽到了,隻不過既然不知道怎麼回答,那就幹脆裝聽不清吧。
他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隻是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後轉開,偷偷地微笑。裝聽不到也沒關係,因為他將來有很多時間讓她聽到。
雨依舊下不停,心卻突然開了豔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