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豹子”聽著這三個字,周管家心中一慌,也不知道喬老爺隻是單純的在說他人,還是背地裏暗有所指。
其實,自從任方來到喬府後,他就一直有所提防,甚至早就生出過要將他趕出喬府的念頭,奈何因為一直有阿忠守護,他又不敢做的太過,所以一直遲遲沒能得逞。
後來,不知道那傻小子,怎麼得罪的二小姐,被二小姐暗中找他整治那小子,得到了這份“聖旨”他豈能不善加利用?
於是,他讓府中的所有心腹,使出了各種花招,想要逼他自己離開喬府,哪知道那小子既然忍下來了,還被喬老爺專門派去當起了二小姐的跟班,整治他的事情,最後也就不得不停止了。
到現在,喬老爺直接宣布讓阿忠收那小子當義子,更是將他辛辛苦苦,用盡各種招數弄來的那家店鋪,大筆一揮,轉給了那小子。
前前後後地想了一遍最近發生的事情,周管家慌了,他感到自己可能被人家看透了。
“要知道,做暗探被打死都沒處說理去,因為明麵上你還是人家的家丁,在這個家法遠遠大於國法的世界裏,家主有權自行處理家中的一切事務,隻要和當地的縣衙通告一聲即可。”想著被人看透的結果,周管家心中更加慌了,甚至,身體都有些輕微的顫抖。
“老爺說的是,那些沒有見過世麵的鄉巴佬,怎麼能和咱們喬家相提並論,不說咱們分布在揚州各地的礦場,就單單這舒縣三分之一的店鋪,就不是他們那些鄉巴佬能比的。”周管家臉色難看的恭維道。
聽到周管家說到礦場,喬老爺心中暗道:“本來還不知道怎麼扯出礦場的事情趁機調你離開,既然你現在自己提出來了,看來就是連老天爺也都不幫你。”
“對了,說到礦場,前幾天咱們九江郡的幾個礦場和魏家的人鬧起來了,你明天一大早就去處理一下,咱們喬家和他們魏家,一向都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雖然喬家近幾年有些不如以往,但也不是軟柿子,誰都能上來捏一把。”喬老爺一臉硬氣的說道。
聽著喬老爺突然要將自己派到九江郡,周管家心中更加有些不安了,可又不敢直接拒絕,隻能輕聲的對喬老爺問道:“老爺,這已快臨近新年了,小子手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趕緊在年前處理完,九江郡那邊,您看能不能派別的人去處理一下?”
“在這喬府,老爺我就相信你和阿忠,阿忠年齡一天比一天大了,最近又剛收了一個義子,你讓老爺我派阿忠去啊?我知道你忙,可是九江郡的事也不能拖啊,萬一要是派去的人一個處理不好,說不定會讓咱們喬家和魏家掀起什麼衝突,還是你去吧,隻有派你去,老爺我才能放心啊。”
聽著周管家試探的語氣,還有那輕微顫抖的身體,喬老爺心中暗道:“去了就有你好果子吃了。”
喬老爺的這話一出,就將周管家的所有路子都堵死了,看著喬老爺非要讓自己去的架勢,周管家先是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推辭的話,可是最後,還是無奈的說道:“既然老爺如此重視這件事兒,小人明天就出發,爭取早日處理完,好讓老爺安心。”
和喬老爺商議完去九江郡的事情後,周管家告辭離開了書房。
走出書房後,回頭瞧了一眼喬老爺的書房,周管家強壓下自己心中的不安,安慰著自己說道:“但願是我多慮了,也許真的隻是去處理和魏家的衝突而已。”
想完這些,周管家搖了搖頭,長歎一聲向著前院離去。
在周管家走後的第二天夜裏,一場大雪再一次降臨舒縣,一夜之間,將整個舒縣全部披上了厚厚的銀裝。
清晨,踩著厚厚的積雪,走在舒縣的“商業街”上,本來心情沉重的任方,也因為這一場大雪而變的輕鬆不少。
和前世自己記憶中的大雪不一樣,這場大雪要比任方上輩子見過的那些大雪,白的多,也厚的多。
瞧著河中那些帶著“白色帽子”的船隻,還有那沿河兩岸,拿著雪球四處追打的小孩兒,任方心中突然冒出了一種幸福的感覺。
耳邊不停的傳來小孩兒們歡樂的嬉笑聲,任方不由自主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