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是太累了,一晚上的凝緊心神,不得半刻放鬆,對年過花甲的老軍醫而言,真是個不太輕鬆的事。
見也沒什麼事了,老軍醫又囑咐了肖吉幾句,揉著發痛的額頭,拖著疲憊的身子,慢慢離開。
見老軍醫走了,肖吉又等了片刻,確定沒人再進來之後,小心翼翼地從貼身衣袋內掏出一個墨綠色瓶子,入手清涼。
手不斷磨娑著瓶子,眼神有一刻恍惚,似想起了什麼。片刻,回過神來,輕旋瓶塞,用力拔出,頓時一股馥鬱清香彌散開來,很快將濃濃的血腥味衝淡。
看了眼柳蕭的傷口,毫不吝嗇地摳出一大團藥膏,輕輕塗抹在柳蕭傷口的附近。
眼神專注而認真,完全超越了一個醫者對病人的關心。
鼻尖淡淡的如蓮般,幽香的氣味,還有身上傳來的涼涼的觸感,刺激著柳蕭每一根神經,柳蕭舒服的睜開眼。
眸光劃破眼中的迷蒙,就看到一個男人的發頂,墨黑的青絲用一根發帶綁著,再往下,看到男人白淨修長的手指輕柔的在傷口處徘徊,仿佛手指每過一處,傷口就好轉幾分。
再一看,柳蕭就發現,自己上身的衣裳盡褪,隻餘一件抹胸勉強阻擋著欲泄不泄的春光。
如此坦誠的對著一個男人,就是身為現代人的柳蕭,心裏也有絲不自在,俏臉發燙,隻是被本就發炎引起的高溫所擋,無法發覺。
正心中還在糾結著,眼眸餘光看到,男子突然伏低了頭,嘟著嘴,慢慢靠近柳蕭,呼吸噴在柳蕭的傷口上,帶來一陣陣異樣的舒服感。
柳蕭一驚,下意識的伸出右手去推,才想到,自己右手沒力,手腕一彎,動作改推為堵。
肖吉感覺有隻手在推他,可是力道之輕仿佛隻是輕輕一觸,錯愕間,一隻手直直的伸到眼前,距離之近可以清晰的看到她手心縱橫交錯的紋路,雖是習武之人,可是手心肌膚仍細膩如瓷,顯然是很少用武器。
看來她也是不太愛那些個太過暴力血腥的東西,肖吉心神不禁如此猜測。
呆楞間,手心印在了自己的嘴上,肖吉身子一震,抬起頭,看到柳蕭黑如夜空,卻又亮如星辰的眸子,正微怒的看著自己。
肖吉身子一震,知道柳蕭定是誤會了什麼,心下一驚,連連擺手解釋道,“我隻是給姑娘擦藥,剛才隻是想吹吹傷口,這樣藥膏起效快些,姑娘不要誤會,我……”越說越心虛,頭低的更低,幾近貼著胸口了。
“咳,謝謝你啊!”柳蕭牽了牽嘴角,尷尬地一笑,原來是自己誤會了。平複下心情,盡量表現的自然點,轉開話題,開口道,“大帥如何了?”
肖吉還在為剛才的事害羞著,憋紅了臉,想著該如何回答,是否還安慰下她,傷不是很嚴重,不會留下太多的疤痕?
卻聽柳蕭一開口,問的居然是皇甫傑,心底微微有些不舒服,但同時也有了決定。
“他還好,師父昨夜已徹夜為他處理了傷口,雖然傷口多了些,但幸好那些都隻是皮外傷,未傷到筋骨,修養幾天就可以了。”
聽到肖吉的話,柳蕭舒了口氣,複又問道,“那我的傷如何?”
肖吉似不可置信般的看著柳蕭,轉念一想,便又恢複正常,她怎麼可能毫不關心自己呢?隻是她把自己排在可第二位而已。
“你,這些傷口都抹過藥了,以後每天我會過來給你抹藥,不出幾天,這些傷口處就會恢複如初。”肖吉說的自信滿滿,受他的感染,柳蕭的心裏也跟著自信起來,心下鬆了鬆,嘴角勾起。
“不過……”肖吉突然話頭一轉,指著柳蕭被裹胸遮住的部位道,“這裏的傷口,不知姑娘方便不方便,我……看看。”
說完,肖吉的一張臉如煮熟的蝦一樣,那是私密部位,一般是不允許給人看的,可是……
“呃……”柳蕭尷尬,不知該如何回答,盡管知道,他隻是個醫生,知道在醫生眼裏沒有男女之分。
可柳蕭就是會很不純的想些不該有的東西,且自己還真不習慣那個完全的坦誠,與一個完全陌生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