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滅門(1 / 1)

狂風夾雜著暴雨,雷鳴聲一陣響過一陣,雨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來人並沒有刻意隱藏身形,密集的雨絲為他做了最好的掩飾。一道閃電滑過天際,借助亮光,終於可以看到,在雨中,有一人在慢慢前行,他走的很慢,好像在雨中漫行一樣,然而,真正詭異的是,那密集的大雨似乎在接近他周身一米的時候便無故消散了。

夜已深了,此時的白家,除了仆從,主人們都早已入睡。沒有人注意到雨中漫行的人,更沒有人發現那人進入了白家。

雨聲,劍影,血花,像是在黑暗中舞蹈的精靈,他在詮釋殺的奧義。每一劍落下便會有一朵血花綻放,每一次揮劍便會有一個生命消逝。他冷血無情,他是暗夜下的死神。

直到來到最後一個屋前,他稍稍停下了步伐,這是最後一間屋子,隻要殺了屋子內的人,今夜的盛大表演便可完美落幕了。他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內隻有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嬰兒澄澈的目光中是對未知事物的好奇,沒有恐懼,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對他沒有恐懼的人呢。他遲疑了一下,也許並沒有遲疑,上前將嬰兒抱在懷中,轉身走出了白家。

雨依舊在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又緩緩散在雨中,沒有人知道,於這一個風雨之夜,白家,滅門!

他默默看著這扇門,不說話,也沒有什麼表情,他似乎看了很久,又似乎才剛剛站到這裏。一扇門,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門內是怎樣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知道進入那裏麵的人大部分都死了,但他也知道,他不是那大部分人。仿佛是為了驗證他的想法,門被人緩緩拉開了,一個渾身浴血的少年提著一把斷劍走了出來,少年神色冷漠,與其說是冷漠,到不如說是對生命的漠視,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少年,不,準確來說,他還隻是個十一歲的孩子。男孩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他知道男孩的恐怖,讓他都會感到懼怕的恐怖,可他還是什麼都沒說,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他沒有告訴男孩他等了他一周,也沒有問男孩在裏麵發生了什麼,這是他該接受的,也是他的命,與生具來的命。

終於,男孩還是暈了過去,一周的廝殺不僅讓他的身體達到了極限,也讓他的精神達到了極限。見男孩暈了過去,他依舊沒說什麼,隻是擺擺手,讓一個侍女將男孩抱了下去。他又看了看那扇門,眼中閃過一抹寒光,一周,嗬嗬,他終會超過他的。

當男孩再次醒來時,天色已接近傍晚,醒來的男孩沉默著坐在床邊,眼中既沒有劫後重生的喜悅,也沒有對那裏的恐懼,有的隻是寒冰一般的冷漠。

“九少爺,大人讓您醒後去清心殿。”屋外一個聲音響起,似乎已經知道男孩醒了過來,男孩起身,拉開門走了出去,門外等候的兩名仆人看見男孩連忙跪地迎接,“九少爺。”

男孩抬頭望向天際,殘陽收斂了最後的光輝。“帶路。”

聞聲,兩名仆人連忙起身帶路,他們可不敢得罪九少爺,不然他們怕連死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