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這可是梅詩雯的禦用導演裴導,以後你還要靠他多多提攜。”孟浪的笑容溫和又含蓄,“詩雯現在的傷短期之內恐怕不能再出演電視劇了,安然是我給你新找來的女主角,你可要幫我好好捧她啊。”

“哪裏哪裏,詩雯跟我,還不都是孟總的麵子。”說著,姓裴的略整衣衫,在我旁邊的座位上坐下。

我嘴角微勾,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轉頭說道,“那以後就請裴導多多關照。”

姓裴的聽了,眯眼點了點頭,眼神從我胸前劃過。

隔了一會兒,我才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死胖子,站在那個角度根本就是在瞄我的胸。

火氣再次冒起來,行動神速的侍者已經將開胃菜和飲品端了上來,生生將我即將出口的毒液又咽了回去。

孟浪點的開胃菜是一道生食帝王蟹,蟹肉已經盡數掏出,整條整條地擱在盤子裏,旁邊放著醬油和芥末的碟子,蟹殼則被擺回原狀,放著角落裏作為裝飾。

本著不吃白不吃的原則,我抿了一口紅酒,直接上了刀叉,也不看孟浪的臉色便先是一口,味道不錯,蟹肉的香甜配上紅酒的餘香一口咽下去,嘴裏的餘味也足以讓人回味無窮。

開胃菜吃得差不多了,第二道濃湯才端上來,而此刻我的肚子已經空空如也,哪裏是一道湯能喂得飽的。

“這個湯挺不錯的,我每次來這裏都會點,你嚐嚐看?”姓裴的很快開始獻殷勤,用湯匙舀了一勺湯喂到我嘴邊。

“哪能麻煩裴導啊,我自己來我自己來。”我急忙伸手接過湯匙,手卻不小心一抖,將湯汁灑在了姓裴的褲子上。

老胖子卻是一點也不惱,扯過餐巾一邊擦一邊笑著,“沒事沒事。”

我也隻好拿了餐巾幫他擦,沒想到卻被對方趁亂抓住了手腕,便往他的要害部位放過起,臉上露出猥瑣的表情,另一隻手則攀上了我的腰。

想也沒想,我下意識地掙紮,然後一巴掌拍了上去。

空曠的餐廳裏發出一聲響亮的“啪”。

孟浪坐在對麵的表情略帶扭曲,一臉的怒火中燒。

我並不非不識趣的人,早在輟學的那幾年,我就已經練就了一身脫身的本事,可是今天我真的不想忍。如孟浪這樣的人根本毫無半點尊重我的意思,如果這一次我順了他的意,那麼我以後就隻能任他擺弄了。

“不好意思孟總,我雖然缺錢,但我不是出來賣的。”我冷冷地說道,竭盡所能讓自己迎上孟浪冰冷如刀鋒般的目光。

說完,我狠狠將手裏的提包砸在姓裴的臉上,幹淨利落的轉身便走。

可是轉頭的瞬間,滿心的委屈終於忍不住化作眼淚落了下來。

這種被□裸的蔑視和踐踏尊嚴的感覺,實在不那麼讓人好受。

穿過長長的回廊,我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孟浪小聲的叫聲,“安然!你給我站住。”我沒有回頭,奈何高跟鞋太不適合快走,還沒到電梯口我便腳下一崴,下一刻一股力道將我拽起來。

“你給我停下!”孟浪狠狠攬住我的腰,素淡的古龍水味道衝進鼻腔,我的頭靠在他的襯衣上,蹭了一臉的妝容。

加了眼淚的粉底、睫毛膏、口紅,效果很是不錯。

盡可能穩定情緒,我冷冷地抬頭看孟浪。哭紅的臉上帶著強行的冷硬神色,更顯出一分楚楚可憐。

或許是沒想到我會哭,孟浪的素來冰塊的臉上有瞬間詫異的表情,隨後他再次恢複正常,拽著我便往洗手間走。

“把臉上的妝都洗掉,別給我丟人!”他惡狠狠地說著,拉著我便進了女洗手間。

好在,此時是餐廳人氣較低的時候,洗手間裏並沒有人。孟浪從口袋裏拿出一條手帕,沾濕了以後便開始往我臉上抹,一邊擦一邊用飛快的語速說:“你跑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這頓飯本來隻是單純幫你引薦一下導演,我確實沒別的意思,是姓裴的理解錯了。 ”

騙鬼去吧!孟浪從商多年,早已是人精中的人精,又怎會搞錯這種事情,不過是想試探我到底是哪路的貨色。這便是這些銅臭味商人的本質,分明個個卑鄙無恥,卻偏偏想要底下的人純潔無暇,出淤泥而不染,矯情罷了。

我在心裏想,臉被孟浪擦的生疼。

“笨死了,妝不是這麼卸的!”我一邊說著一邊奪過他的手帕,正好此時有一位女士進了洗手間,有些詫異地看了我和孟浪一眼。

“請問這位小姐,你有卸妝油嗎?”想到手提包被我隨手扔在了那死胖子的臉上,我有些懊悔,好歹那裏麵是有一瓶卸妝油的。

不過好在還能借到。

用卸妝油將臉上的東西全都洗幹淨,我順眼的看著鏡子裏素麵朝天的自己。

孟浪站在洗手間外抽煙,看我走出來,點了點頭,拉著我便往樓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