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恩又驚又怒,而此時她所帶的家奴根本不敢與夕嵐動手!不過那又怎麼樣呢?她自負看得透那兩個人,便自負他們今日破不了自己設下的局!這樣,就足夠了!
敏恩閉目大笑,反而將脖子往他的劍鋒上抵了抵,霎時便有血珠沁出來,彙成一條細線,落進衣襟裏。
“她就在皇陵附近,有本事,你們自己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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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空空如也,兩人趕到時,正看到機關落下,幸而那裏麵沒有人影。
但是,她又去了哪裏?沒有等人來救,是依舊在這皇陵,還是刻意躲起來了,銷聲匿跡?
在將蕭琰的陵寢裏外找過一遍之後,沒有找到蛛絲馬跡,蕭喻卻笑了。
“夕嵐,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賭什麼?”夕嵐挑眉。
“賭我們誰先找到她,輸的那人主動退出,如何?”
“好!不過你隻能一個人找,休拿出你那些勢力!否則,縱使贏了我也不認!”
“好。”
兩人擊掌,相視而笑,策馬分頭而去!
他們都知道,既然她不在皇陵,必已是毫無留戀地離去,往事種種,皆於今日止,從現在開始,才是最公平不過的追逐。
隻是天大地大,別讓他找得太辛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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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幹年後。
“娘,舅舅今日又要打算向您提親了。明知道您不會答應的,怎麼還不死心,每年都來這一套?”
謝冰弦撲哧一聲笑出來,摸摸他的頭,“哪裏是他不肯死心,他這是在避著你璿娘姐姐呢!若不然,她一定大張旗鼓地搶了你舅舅去!”
夕嵐也是,都一把年紀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死鴨子嘴硬,明明是自己好麵子拉不下臉,難道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是水做的嗎?璿娘對他再癡情,也經不起這樣年複一年的折騰,想去年時她為此哭掉了多少眼淚啊。
“念兒,你喜不喜歡璿娘姐姐?”謝冰弦摸著兒子的小腦袋,眼睛一眯,心中有了主意。
“不喜歡,我喜歡璿娘嬸嬸。”念兒是個鬼精靈,壞笑起來的時候和某人一摸一樣。
“唔,那我們一起想辦法把你璿娘姐姐變成璿娘嬸嬸,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舉雙手讚成!”
母子倆穿過桃花林,越走越遠,漫天桃花在熏風中飛落,織成花雨,洋洋灑了一身。
南梁皇都
九重宮門次第打開,晨霧中,數騎飛馳而出,當先一人烏發白衣,鋒芒逼人,如一把出鞘的古劍,塵世不能掩其風姿,唯有趕路時麵上露出的渴盼和急切,泄露出心底最柔軟的那一麵……
新弦舊曲,虛按無音。
自歎息,當年伶仃。
醒來一夢,空擔虛名。
卻隻道是,山路遠,情路平。
——《行香子 寄冰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