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媽媽呀,她的下巴一定磕破了……她的胳膊一定脫臼了……
謝冰弦摔得暈頭轉向,混亂中也不知是被誰拖了起來,刀光劍影中隻顧貓著腰亂竄,好不容易躲到一個轉角,才看清一路拉著她的是蕭喻。
她說怎麼一路上炮火特別猛烈,原來頭號襲擊目標就在自己旁邊……蕭喻你個死小子真真拖累姑奶奶!
銅雀春的火燭估計是爛光了,半天了竟還沒有人點燈,看來刺客早有預謀,找準了皮影戲時滅燈的時機行刺,可是這黑燈瞎火的怎麼還瞄得這麼準?
蕭喻靠在牆上,微微喘著氣,微弱的光線在黑暗中勾勒出一張輪廓俊逸的臉,他有很深邃的眉眼,很挺拔的鼻梁,胡漢混血使他的皮膚比常人要白皙,有時顯得過分陰柔貴氣,幽幽微光中卻更見冷峻神秘——
謝冰弦忽然倒抽口冷氣,一雙手不由攀上了他的衣襟——
她知道是哪裏不對勁了!原來蕭喻右襟上鑲著的一對翡翠扣子竟綠瑩瑩地發出微光!怪不得躲到哪裏都有人盯上,原來早被人安裝了定位係統啊!
“你幹什麼?”蕭喻盯著那隻趴在他襟口的手,眼角浮起一抹戲謔的微笑。
“快把那對翡翠扣子摘下來!”念在情勢危急,謝冰弦隻得貼近他耳根沉聲道。
“公主……”蕭喻歎了口氣,眼底有些為難,“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就算公主想……也不必急在一時啊……”
臭小子腦袋想什麼呢?!謝冰弦氣得吐血,也懶得跟他解釋,隻管揪住他衣襟上的翡翠,“快摘!”
“當真要摘?”蕭喻挑眉,眼中笑意更盛。
謝冰弦白他一眼以示廢話。
“既然公主想我寬衣解帶,那怎麼好勞公主親自動手?我自己來便是。”說著當真利索地解起扣子來。
謝冰弦險些蹶倒,這男的怎麼這麼不要臉啊!別人一看還以為哪裏來了隻急色鬼呢!
“算了算了!”謝冰弦忍住掩麵狂奔的衝動,連忙按住他的手。再解下去這衣服還穿得住嗎!
“公主,做事總要有始有終才好,這解到一半算什麼?”
蕭喻才要去推她的手,忽見眼前銀光一閃,一柄大刀迎麵劈來。蕭喻險險避過,順勢推開謝冰弦,誰知她的手還攀在他衣襟上,這下倒好,嗤地一聲,自己的前襟竟被她扯下了半幅。
“公主!”蕭喻順勢拋過來一記媚眼,酥得人骨頭都要化了,“我說了我自己來便是……”
說著已和幾名刺客戰在一起,那群刺客拚死取他性命,可蕭喻也不是省油的燈,再加上那麼多侍衛,勝負早已分明。
謝冰弦本來乖乖躲在一旁觀戰,誰知落敗的幾個刺客竟往自己這個方向逃來,她忙不迭起身想跑,可是脖子一涼,人已到了黑衣人的刀下。
為什麼……倒黴的總是她啊啊啊啊……謝冰弦才小小的掙紮一下,白嫩嫩的脖子上便多了一條血痕,痛得她欲哭無淚,隻能秉著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你若是動她一下,我保證你的主人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謝冰弦明顯感到那刺客收斂了一點,刀鋒稍稍偏離了她的脖子,難道蕭喻說對了,她對他的主人來說真的很重要?
蕭喻好像對一切都了如指掌,卻也不敢輕舉妄動,謝冰弦聽見那刺客揪著她的領子冷哼了一聲,緩緩退到窗口,反手在她背上拍下一掌,借機躍了出去。
謝冰弦趔趄幾步,正好跌入蕭喻懷中,他那波瀾不驚的眼底終究有了一絲焦急,“你沒事吧?”
隻為這一眼,謝冰弦頓時覺得什麼疼痛委屈憤怒都是值得的了,全世界好像隻剩了那雙溢滿溫情的眼,暖暖的叫人心安。
“我沒事……”她知道,自己的大腦又癱瘓了……
※ ※ ※
蕭喻先行帶謝冰弦和明華回府,一麵又安排人手徹查銅雀春和經手自己衣服的婢女,在外遇刺事小,但若是連府邸裏的人也有問題,危險就大了。
天色漸晚,明華是偷溜出來的,蕭喻不便多留,待她們梳洗完畢便備下馬車送她們回宮。
謝冰弦剛要上車,蕭喻卻悄悄走到她身邊,俯身說了句:“你可想知道那個寫皮影戲的人是誰?”
謝冰弦怔了下,隻見蕭喻狡黠一笑,示意她留下來。雖然不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但想了想還是配合地捂住肚子“哎呦”一聲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