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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時期有兩大富甲天下的牧場,一在北,一在南。

北方的是風家莊的“風家牧場”,南方的是牛家莊的“牛家牧場”。

由於生意場上的利害衝突,風、牛兩家世代交惡,至今亦然。

不過,老死不想往來的風、牛兩家,自風家年輕的大當家風霆捷接管風家牧場後,有了重大

的轉變。

他向牛家當家老爺牛儒提親,想藉締結婚盟改善兩家的惡劣關係。這事不但轟動天下,在

風、牛兩家亦掀起前所未有的波濤……

北方。風家牧場

二當家風霆揚快馬加鞭的策馬回到位於風家總牧場的本宅風家莊。

“大哥,大哥,聽說你要娶南方牛家牧場的千金過門,可是真的?”人還沒跨進大廳門檻便掩不住好奇的問。

坐在大廳中央看帳本的大當家風霆捷並未抬頭,隻隨口答道:

“我是派人去向牛老頭下了聘沒錯。”

“那老頭答應了嗎?”他最好奇的是這點。

“答應了。”

“耶——!?”牛老頭居然會應允這門親事?“大哥花了不少聘金吧?”

看來,有錢不但能使鬼推磨,還能讓牛老頭賣女兒。

風霆捷始終把心力放在帳本上,仿佛這婚事和自個兒不相關似的虛應:

“不多,就三匹上好種馬。”

“咳——”風霆揚險些給方入喉的茶水嗆厥當場,“大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那個頑固的牛老頭會看得上三匹種馬?”

風霆捷維持漫不經心的口吻敷衍:

“牛老頭就是答應了,而且答應得很爽快,一見到那三匹種馬就立即允婚了。”

“不會吧……”風霆揚愈來愈搞不清牛儒的腦袋瓜在想什麼了,居然這麼輕易的就把掌上明珠嫁給世仇?“大哥,牛家的千金該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疾,或者醜得連牛鬼蛇神都會倒退三步吧?”

肯定事有蹊蹺,否則牛老頭不可能輕易允了和他們風家的婚事。

風霆捷老神在在的說:

“放心,我已事先派長年潛在牛家莊裏的探子求證過,牛老頭有三個女兒,個個都如花似玉,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疾。”

“那就更不尋常了。搞不好牛老頭根本是在耍咱們,隻怕到時嫁過來的是個冒名頂替的丫鬟什麼的。”風霆揚一點也不含糊。

“是有這個可能。所以二弟,就有勞你南下一趟,替為兄的把大嫂迎來北方。咱們風家可丟不起被牛家耍、遭世人嘲笑的臉。”說這話時,風霆捷總算肯多用點心。

風霆揚很夠意思的一口答應。

“沒問題,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絕不會讓牛老頭詭計得逞。不過,我怎麼也想不通,大哥你幹嘛娶死對頭的女兒進門?”

若非他知道自個兒的兄長向來是個實事求是的務實主義者,他真會以為他的大哥就像街坊巷弄的流言般,是看上牛家千金的美色呢!

風霆捷唇角微揚的冷淡哼笑:

“老實說,咱們風家牧場的馬、羊之優良天下無雙,牛雖也不差,但比起擅長養牛的牛家牧場便差了一級。據長年潛在牛家的探子回報,牛老頭就隻有三個女兒,後繼無人,且三個女兒自小便在牛家牧場幫忙,所以應該對如何養出最好的牛隻頗有心得,甚至知道牛家養好牛的秘訣。如果我娶了牛家千金不就有機會套出牛家養牛的秘訣?且牛家千金長得也不差,娶了等於人‘牛’兩得,幹嘛不娶?”

“高見!高見哪!”風霆揚比以往更加佩服兄長的精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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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風家兄弟的春風得意,位於江南的牛家莊之“盛況”可說是有過之無不及,隻不過“熱鬧”的情況不盡相同——

牛家本宅的大廳裏,不斷傳出牛夫人尖銳不滿的數落聲。

“我說孩子的爹呀!你怎麼這麼胡塗,居然為了三隻畜牲,就草率葬送了女兒的終生幸福,你……你可是孩子的爹呀——”牛夫人心疼得不停埋怨。

牛老爺很慎重地更正:

“孩子的娘,那可不是普通的畜牲,是三匹上好的種馬哪!”

“畜牲就是畜牲,再好還不就是畜牲,怎能和咱們國色天香的女兒們相提並論?而你居然為了三隻畜牲賣掉自己的女兒,嗚——我的女兒命好苦呀……”牛夫人心疼得放聲大哭。

一向以疼寵夫人出名的牛老爺連忙安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牛夫人:

“夫人,夫人啊!你先別哭,你聽我說,聽我說喔!”

“你用三隻畜牲賣掉女兒的終身幸福,這事已成定局,還有什麼好說的?嗚——我的命好苦哇……我的女兒也命好苦哇,有這麼狠心的爹,哇——”

牛老爺給牛夫人哭得六神無主,懊惱不已地重歎一氣,無奈地嚷道:

“我這麼做也是萬不得已之策——說到底也是為了咱們牛家的將來、咱們女兒的後半輩子著想哪……誰教咱們……咱們沒兒子呀……”

“孩子的爹,你這是在怪我沒給牛家生兒子嗎?你嫌我了?”

“天地良心!你摸摸自個兒的良心,咱們結縭幾十年了,我有怪過你沒生兒子嗎?”牛老爺急切的澄清。

“這……倒沒有……”給這麼一說,牛夫人總算安靜了些,不再哭哭啼啼。

牛老爺對她的疼寵,她豈會不知?

牛家可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她這個當家夫人沒生下一兒半子,照理早就被休掉或者眼睜睜看著牛老爺再娶偏房進門,自個兒被埋沒一角偷偷落淚才是。

可,牛老爺卻沒休她也沒娶偏房,幾十年來就這麼獨寵她一人,這份恩情可一點也不假哪!

“你說是為了咱們女兒……這是怎麼回事?”想到夫君的好和無子的內疚,牛夫人終於冷靜下來聽夫君怎生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