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的夜空中是看不到星星的。聖堂武士望了一眼天空,在酒店房間的書桌上記著遊行筆記:異端聯盟是一個很奇怪的組織,由極少數正派法師所不齒的叛教者組成,行事卻並不離經叛道,反倒扮演著被壓迫的角色。建製也與法師協會相同,分部以小地域命名,明明可以叫做山東分部,卻因為建在濟南市的曆下區,而叫做“曆下分部”。話說回來,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一山不容二虎”,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法師協會才不擇手段的想要除去這個組織。我擔心的是,如果這種現象不僅僅在這裏出現,如果其演化成全國甚至全世界的一種趨勢,是否會對教會不利。
聖堂武士放下筆,感受到門外襲來的陣陣寒意,他起身伸了個懶腰,才突然想到自己是在酒店,門外應該是走廊,是不應該有風的,也就是說……
“是我自己怕了嗎?”他自言自語道。
他的餘光向門口瞟過去,發現門口隱約有一個女子的身影。大概又是法師協會哪個不服教會判罰的魔法師吧,他想著,心下倒是輕鬆了許多。畢竟從成為聖堂武士的那天起,自己就有了一種能力——法術抗性,或者幹脆稱為法術反製能力,顧名思義,任何法術對聖堂武士幾乎都是不起作用的。如果聖堂武士想要反擊,法師還可能被自己的法術反噬,比如已經失去理智的白月。所以,聖堂武士根本沒有必要懼怕任何一個法師,況且山東這塊地方也從沒聽說過什麼厲害人物。
“你應該知道我是個聖堂武士吧?我勸你盡早打消那些不好的念頭。要知道在教會,襲擊聖堂武士可是重罪。”他一邊緩緩說出這句話,一邊向自己的十字架靠近。那種寒意,正在逐漸侵蝕他的身體。冷汗從毛孔裏一點一點的冒了出來,他兩步挪了過去,手摸到了十字架,方才安下心來。“大概明早八點,我就會乘飛機返回羅馬了,我不希望到時候我的報告裏再填上一則襲擊事件。”
那個人影,那種壓迫感,依然沒有退去。腎上腺素開始慢慢增加,無盡的興奮感和好奇感讓他轉過臉來:“好吧,我就來陪你玩玩。”
剛看到那個人影,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那個人,本來不屬於這個世界。
一身白色的金屬盔甲,一柄刻著十字架紋章,閃著寒光的利劍,一頭金黃色的齊耳短發,瘦削但依舊美麗的麵龐上沒有半點血色,深藍色的眼眸裏看不到絲毫的感情。她就那樣直直的瞪著他,仿佛此刻站在麵前的並不是一個聖堂武士,而是一杆用來劈砍的柴火。
“你是……什麼……人?”他緊張地舌頭都麻痹起來,縱使手已經緊緊扶住十字架也依舊無法壓抑住自己不安的情緒,他打開十字架,抽出藏在裏麵的一柄寶劍,擋在胸前。
“你是聖堂武士?”她毫無感情的說道,用的是流利的法文。
“我剛才說過了吧?”他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好讓右手的顫抖停下來。
一刹那間,她的嘴角閃現一絲微笑。
隨後右手的劍已經揮了出去。
他急忙揮劍抵擋。
“鐺”一聲,他被她的力道震飛,猛地撞在牆上,又重重的摔在地板上。
牆麵上的裂紋清晰可見。
她慢慢走近。
他掙紮著想要撐起來再進一步抵抗,然而剛才那一下卻已經讓他的右臂折斷了。脊椎也因為撞碎了牆而遭受重創,肋骨也許斷了幾根,每一次呼吸都讓他痛徹心扉。
她毫無感情的眼神就這樣瞪著他,然後那雙手把劍慢慢的舉起來。
聖堂武士確實不懼怕任何一個法師,因為大部分法師,都是用法術來戰鬥的。然而,在不使用法術的人麵前,聖堂武士完全跟常人一樣,他們沒有受過高強度的肉體訓練,也不會法術,如果單憑肉體對抗,他們脆弱的幾乎就像雜草一般。
而那一劍揮下去的一刻,雜草被砍斷了。草的汁液濺滿了房間。她麵無血色的的臉上濺滿了“草的汁液”。夜空中突然打起了閃電,隨後伴隨著電閃雷鳴————她笑了。
如同鬼魅一般。
“哎涼涼涼,哎疼疼疼……”秋浩然正擼起袖子,晴雪正拿著法術筆往秋浩然身上畫著什麼。
“別動,萬一畫歪了還要重新畫的。”米婭在一旁嗑著瓜子看熱鬧,“不過是把咒印通過針頭刺到你的皮下去,這樣隻要通過你的意誌可以直接把法術使出來,省時省力,再說了,這個比起刺青就疼那麼一點,咬咬牙就忍過去了。”
“哎哎,哎!”秋浩然猛地一哆嗦,晴雪手裏的筆被碰掉在地上。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從地上撿起筆:“米婭,麻煩你擦掉,我要重新畫。”
“米婭直接來畫就好啦,幹嘛非要勞您大駕呢,您那麼忙是不是?”秋浩然疼的一臉是汗,還向晴雪陪著笑臉。
“米婭不會我們家的火係法術,再說了,我可是你的教官,我親口答應你的。”晴雪看著米婭在秋浩然的慘叫聲中洗掉了已經刻下的咒印,然後興致勃勃的拿起法術筆做了一個扔飛鏢的瞄準動作。
“那我現在不讓你當我的教官了成不成,你愛教誰教誰去!”秋浩然看著筆尖離著自己的手臂越來越近,不禁狼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