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一中。
傍晚的放學鈴聲響起之後,高三3班的學生三五成群陸續走出了教室。
任雪飛快的清理著課桌上的書本,生怕慢了哪怕一秒,手腳之利索完全不同於她往日的淡定——沒辦法,誰讓校草紀如風今天約了她看電影呢?
腦海裏不自禁地又浮現出了那個常年穿著幹淨白色襯衫的俊逸少年,女孩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甜甜喜意。
這,算是約會麼?
急不可待的正準備起身閃人,突然,課桌抽屜邊角的一張紫色的紙條吸引了她的目光。
這個年紀的花季少女總是對美好的事物充滿了向往和幻想,她喜歡紫色,她知道他肯定也知道。
難道是情書?
作為天海一中校花之一的任雪,平時自然是沒少收到過情書的,但那些不知道是從哪裏抄來的千篇一律充滿了煽情並且麻死人不償命的字眼已經讓她厭煩了好幾年了。
其實,情書的內容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是人對不上眼,那所有跟美好相關的字眼都隻能是徒勞無功。
但如果那個人是紀如風的話,任雪覺得自己應該一點也不會反感。
這樣想著,任雪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開了那張紙條。
現實跟幻想總是存在著巨大反差的,所以,前一秒任雪那張還充滿笑容的俏臉,便瞬間冷了下來。
“任雪同學,放學後我在教學樓頂等你,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就將小學四年級的時候你強吻我的事情公布在學校最大的公告欄上。——張樂親筆。”
“王,八,蛋!”一口銀牙咬的“嘎嘣”作響,原本的好心情在此刻早已蕩然無存了,氣憤的任雪將那張紙條撕成了一堆碎末,心裏更是將某個人用亂刀淩遲了十萬八千遍。
這棟教學樓一共有五層,高三3班在二樓,任雪“噔噔噔”一口氣跑上頂樓的時間居然隻花了不到3秒,由此可見,人在極度生氣的情況下也是能夠很大程度上激發潛能的——女人更是如此。
推開通往樓頂的那扇經過歲月沉澱滿是鏽跡的大鐵門,任雪一眼就看見了正對著她坐在天台護欄上的某人。
男孩一臉深情,含情脈脈。
劉海還算有型,明顯是經過了刻意的打理,一張俊朗的臉龐,尚且算得上五官端正,如果仔細看,還能發現男孩眉目間那一絲少年老成的味道,但盡管如此,卻絲毫改變不了任雪此刻想殺人的心情。
甚至她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耽誤,直接就罵開了:“張樂,你個王八蛋!你還是個男人麼!這都多少年了,你還拿這破事兒來威脅老娘,有完沒完了?!”
望著一臉氣急敗壞,完全不再有絲毫淑女形象破口大罵著的任雪,坐在護欄上的少年內心裏,也滿是苦澀。人都說少年不知愁滋味,可有些事情他想忘,卻怎麼也忘記不了,就像當年年少無知時,女孩霸道溫柔的一個吻,硬是讓他回味到了如今。
他知道自己與她的家世相差十萬八千裏,他也知道她不喜歡自己,當年的事情完全就是一個笑話,他更加知道,她和校草紀如風走得很近。
但,那又怎樣?
他喜歡她,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時值盛夏,九月傍晚的風將女孩額前的秀發輕輕吹起,夕陽更是在她周身染上了一圈淡淡的金邊,這樣的人,這樣的景,讓張樂心醉不已,甚至在瞬間的恍惚下,張樂不由得在想,自己迷戀的,到底是如今青春靚麗的任雪,還是多年前那個刁蠻霸道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