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吃驚的問,“什麼意思?”
“他最多隻能再活兩個月!”
我隻覺得頭上像被大錘重重擊打了一下,嗡的一聲之後便是一片暈眩。“你胡說!”我大聲說道,“怎麼可能?”我緊緊抓住他的袖口:“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你不能這樣說他!”
“我怎麼會開這種玩笑。”顏東君說,“他瘦成了那個樣子,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我心中頓時涼了一片,越來越多的不安聚集起來,他蒼白的臉頰,消瘦的身體,憔悴的神情還有輕聲的咳嗽……這景象一一浮現在我的腦海,讓我的聲音都顫抖了:“為什麼,怎麼可能,他發生了什麼事,生病了嗎?”
“他身上發生的事太多了。”顏東君說,“我不知道現在的你到底還有沒有心思聽他的事,至少對於我來說,如果真的愛他,就不會對他的那麼多變化視而不見……”
“他到底怎麼了?”我抓著他的衣服,“你告訴我!”
“看你急成這樣,我真不想打擊你。”顏東君說。“他被注射了毒品。因為他為了你背叛了索洛家族。”
我僵立著,好半天才顫聲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在意大利,他為了你殺了卡列的手下,還送你回國,讓你等他回來的那段時間裏。你看到他身上的傷了沒有?”
“他告訴過我他不會有事,”我說,“他說他沒留下任何證據……”
“沒有證據卡列也會製造出證據,不要小看了黑幫家族的爭權奪勢——更何況安東尼做的已經夠明顯了。”
“他們給他注射的是什麼毒品?”我焦急的問。
“你應該再清楚不過,和你父親的情況如出一轍——懲罰背叛者的毒品,它的效用是別的毒品不能替代的。”
我一下想起了自己父親的下場,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了,腦中一片暈眩,我向後退了一步,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玻璃酒杯——那是易子衿喝紅酒時用的。脆弱的玻璃杯在我的腳下發出碎裂的聲音,尖銳的瓶渣撒在地板上,碎成一堆晶瑩的薄片。
“索洛家族給他注射毒品,原本隻是為了控製他的行為。雖然那種毒品很古怪,但隻要每隔兩三天注射一次,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那為什麼他隻有兩個月的時間了?”
“因為他又殺了卡列。這樣一來,他等於是自己放棄了生命。”
我記得卡列臨死前說過,易子衿如果殺了他,自己也活不了,我顫抖的問道:“那種毒品是控製在卡列手裏的嗎?”
“是的,準確的說,應該是控製在卡列父親的手裏,”顏東君說,“所以卡列原本以為安東尼被注射了毒品之後,一定不敢對他怎樣,一定不敢再次背叛,沒想到他為了你,還是毫不猶豫的開了槍。”
“不會的……”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眼,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他怎麼能這樣……”
“從那以後他就隻能慢慢等待死亡的來臨,沒法治療,沒法戒除——”顏東君歎了一口氣,他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我從來沒看過他這樣無奈難受的表情,“你也許不會知道那種毒品發作起來有多痛苦,很多人都受不了那種痛苦而選擇自殺,但他卻能忍得下來,實在忍受不了就隻能通過大劑量的注射□□來緩解痛苦——如果你要問既然那麼痛苦為什麼還要活著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他的每一天都是為了你活的。”
“不!這不是真的……”我一下子哭了出來,“這不是真的,他還有救對不對?”
“他要是有救,也不會等到今天了。”顏東君停了停,思索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把你抓到了他身邊,然而那時毒癮也開始慢慢發作了——毒品常常讓他產生焦慮、恐慌、煩躁的症狀,嚴重影響了他的中樞神經係統功能,各種症狀達到□□就會導致精神與行為失控——所以他那時候對你開槍,還打斷了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