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吊扇支噶支噶的搖晃著,努力絞破著悶熱的氣流.牆麵上的粉漆已經脫落了大部分麵積,或者有些受潮而鼓起了一個個脆弱的紙泡,像潰爛的皮膚一樣一片片脫去死皮.
寂靜的教室嗅的出灰塵的味道.
猛然一陣蟬鳴讓聽者心驚,似是撕心裂肺一般將體內所有的怨恨和不甘從喉嚨裏湧出.
少年坐在角落裏的位置,似情人一般細撫摩著課桌掉漆後□□出來的木頭.木麵上有個用筆鑽出來的小小的洞.兩個月前他在這裏塞進了一張紙條.將木洞填的滿滿的.
如今,紙條沒有了.那指甲蓋寬的小洞□□裸的暴露著.兩指寬的距離有個深深刻下的箭頭,直指在另一端歪扭的字.字刻的深而醜陋,一筆一劃清晰又無法辯識.
"你死"
這是1994年.羅川十七歲.
秘密被揭穿的難堪羅川不想再經曆第二次.可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啊...低著頭過了近三十年的歲月.說話唯唯諾諾,吐出來的字永遠是"恩,好,知道了.行."他閃避著他人的眼神,如刺般的試探著讓他渾身戰栗,於是他的脖頸常年有著幅度的彎曲著□□著,他的眼神常年盯著洗刷的泛白的鞋尖.
他的存在是安靜的.讓人忽略了他的呼吸.
於是也沒人會對他甚是在意的秘密感到好奇,想去探究一下.因為他本身就是這麼渺小,被人忽視著.
並且他生活的圈子狹小的可憐.租的房子和工作的地點隻有一條街的距離.出門,上班,吃飯,回家.人們的印象中是有這麼一個人,蒼白著一張臉,躬著高瘦的身子,一身說不上是灰或者白的襯衣,有時會出現在人們不經意的視線裏,轉瞬便遺忘掉.
狹窄的東安巷住著這麼一個人,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