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狠是沒有用的,如果這條河有一顆比你還要狠得心。
槍柄被水草勾住,Amber使勁的把它往上拽,可是水勢頗深,又無處借力,Amber想了想還是埋進水裏,吐著泡泡去解水草。
水草脫離了槍支,但是又繞到了她的腳上,沒有辦法呼吸的Amber努力蹬著腿,她可不想死在這個破地方,她伸出手臂,使勁的劃拉出水花。
雖然Amber不滿意埃文斯一直有種監視她的意味,但是現在她不由得慶幸,監視也意味著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她的情況。
等到被攔腰拖到岸上的時候,Amber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水,隻能趴在地上拚命咳嗽。模樣狼狽,還被圍觀無數。
“Holland士兵,我說過把槍支橫放胸前,為什麼你沒有聽從命令?”軍士長火冒三丈的衝過來。
“這很重。”
“因為你的輕忽,犯下的愚蠢的致命的錯誤,脫離隊伍,延誤時機甚至是禍及自己的生命,Holland士兵,現在,舉起你的槍,原地下蹲30個,也許你能長長記性。”
Amber覺得自己的眼眶裏好像有點熱,她很想把槍直接扔在這個女人的臉上,但是本來就是自己的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她第一次覺得如此艱難的做著下蹲。
埃文斯也是渾身濕淋淋的,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她,還是摸了摸頭發抬腳準備離去。
“我很抱歉。”Amber的聲音輕不可聞,不過埃文斯還是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他轉過頭來,看到Amber麵無表情的舉著槍,拍拍她的肩膀,無言的離開。
“你還好麼?”等到Amber回到宿舍,所有人都圍了過來,Valentine把她抱住:“你都差點沒命了她還這樣對你。”
“我很好,”她吸溜了一下鼻子,看著眾人的關切目光,還是一個人奔到了電話亭,她抓著電話想到了遠在南非的父親,但是飄渺無蹤跡的他不知道現在何處,Amber隻能抓著話筒喋喋不休的抱怨著軍隊裏的夥食,軍隊裏的服裝,軍隊裏的任何東西,想象著自己的父親同氣連聲的和自己一起咒罵。
不過這些都是假的,Amber這才明白,為什麼之前她受到指責的時候並沒有這樣的羞恥感,在付出努力,卻仍舊因為自己的緣故失敗,這才是她最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方。
有一雙手按在她肩膀上,Amber知道是誰,仍舊抱著膝蓋窩在椅子上:“離我遠一點。”
“剛才我見了你的母親。”埃文斯坐到她旁邊。
Amber抽泣聲微微一止。
埃文斯繼續說:“她讓我問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Amber努力咽著細碎的哭聲。
“她很關心你,一直都是,每天都會問你的近況,而且你一直都在進步,做到了很多人做不到的成功。”
“這也算是成功?”
“對於以前的你來說,足夠了。”
“你怎麼能堅持下來的。”
“沒有人會認為一個將軍的兒子做不到這一點。”埃文斯的話讓Amber抬頭,眼眶有點紅,但好歹還不算可怕的哭相。
“那一定很辛苦。”Amber憐憫的看著他,就好像埃文斯是從煉獄裏爬出來的樣子。
“不算壞,我想著一定要父親為我感到驕傲,很多事情就都忍了下來。Amber,我得說,一個人能擁有的隻有家庭,這才是最重要的,就像你今天那麼努力,難道不就是為了向你母親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