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少,溫婉哆嗦著被冷醒,打了幾個噴嚏,拉開厚重的窗簾,外麵已是華燈初上。
睡了一天一夜,溫婉苦笑著坐在沙發上,他真的離開了。她就是冷死餓死病死,他都是不會再知道,也不會有人再關心。
其實,他的選擇並沒有錯,也算是為她好。沒了他,她還有自己的父母,還有家人朋友。
人,哪怕再痛,也得逼著自己成長。
溫婉將他轉到自己名下的兩幢房子賣了,一幢是之前跟他買的複式房子,一幢是現在住的別墅。房子充滿著太多他的回憶,連呼吸的空氣都仍留有熟悉氣息。
溫婉將工作室交給了同事打理,打算回K市住一段時間,或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簡單收拾了行李,溫婉拿著車鑰匙離開。走到停車場,剛要打開車門,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困難的睜開沉重的眼睛,白晃晃的天花板映入眼瞼,溫婉隻覺得自己頭重腳輕,連呼吸都費勁。
刺鼻的福爾馬林充斥在鼻間,腦海一片空白,溫婉怔怔了望著天花板,直到耳邊“滴滴”的儀器聲響起,醫生跟護士圍在她身邊,拿探筒聽她的心跳,指尖撥開眼皮照她的眼睛。
“聽得見嗎?”戴口罩的醫生不斷問著她,“能聽見我說話嗎?”
“碗……”旁邊有道熟悉而陌生的聲音焦急道:“碗,說話啊。”
身體針紮般痛,遙遠的聲音仿若天際傳來,溫婉緩緩閉上眼睛,再一次失去意識。
第一次體會到刀山油鍋的滋味,身體似乎被一塊塊割開,放到鍋裏炸著,冰火兩重天的煎熬痛得直讓人窒息。黑暗中,不斷有人在跟她說話,給她喂水擦汗。
是誰,她卻一點記憶都沒有,隻是心痛得厲害,溫熱的液體滑出眼眶。
不知睡了多少,胸口壓著一塊石頭,溫婉睜開眼睛吃力抬起頭,隻見一道身影伏在自己身上。
手背上打著點滴,溫婉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推了推。
趴在她身上的人抬起來,見溫婉醒來頓時驚喜道:“碗,你醒了?”
溫婉茫然地望著滿是胡渣子的憔悴男人,半晌才道:“你是?”
莫梵睿一怔,“你不記得我了?”
溫婉搖頭,倦倦的閉上眼睛不說話。
莫梵睿叫來醫生,對著溫婉好一番檢查,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頭,“這是什麼?”
溫婉搖頭。
醫生伸了第二根手指頭,“這個呢?”
溫婉搖頭。
醫生再伸了第三根。
溫婉有些不耐煩了,“你說是什麼?”
“三。”醫生回答。
“神經病。”溫婉冷哼一聲,“明明就是手指頭。”
醫生滿臉黑線。
被病人耍,醫生耐著性子問道:“你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溫婉。”
“年紀?”
“二十七。”
“她的記憶應該沒有問題。”醫生對莫梵睿道:“再留院觀察幾天,如果沒什麼大礙就可以出院了。”
溫婉坐了起來,茫然打量四周,“我怎麼在醫院?”
“你暈倒被人送到醫院。”莫梵睿在旁邊坐下,內疚地望著她,“你已經暈迷半個月了,一直高燒不斷。”
溫婉愕然的打量了他一眼,不習慣他的靠近,抬頭問醫生,“他是誰啊?”
醫生訝然道:“你不認識你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