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正是桃花盛開的世間,太清宮的桃花開的甚是好看。
時已七日,楊戩祭出誅仙斬妖大陣、昭告天下,正午便斬白狐。
人間四麵八方的各教教徒皆是來到這太清宮打算見見這千年妖怪和顯聖真君的真容,就連太清宮的死對頭,白馬寺也來人了。白馬寺方丈帶人親自下山拜見顯聖真君。平民百姓也來了不少、都想擺一擺真君、求幾個心願。
可謂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法會,浩浩蕩蕩甚是壯觀。
他們卻不知道的是,這嶗山山下卻是有著九千妖眾、等著今日來搶白狐下山。
楊戩戒齋三日,日夜焚香。上午,他洗好了澡。來到了沈惜君所在的廂房。
他看見沈惜君正如一個慈母一般,再給一個小姑娘講著故事,她好似沒有意識到,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楊戩皺了皺眉,將阿杏趕了出去。
那小姑娘倒也是乖巧,沒吵沒鬧便出去了。出去之前,她還回頭給沈惜君了一個大大的、暖暖的微笑。
楊戩哼道:“你不知道今日是你的死期麼?我已經擺好了誅仙大陣,再有幾個時辰,你就要死了。”
沈惜君好似沒聽見他說好一般、卻有些生氣道:“你趕阿杏做什麼?她還是個小姑娘,你把她推倒了、傷了怎麼辦?”
楊戩皺眉道:“你不怕死麼?我和你說了吧?你要死了!再說了,這小姑娘是個人,你這麼擔心做什麼?莫不是想做人了?也好,下界和閻王爺說說,下輩子讓你投個人胎!”
沈惜君搖搖頭,有些無奈地笑道:“我怎的不怕死?我怕死,我很怕死。”
楊戩冷笑道:“那你還能如此談笑風生?難道是要享受這世間最後的時光不成?”
沈惜君笑道:“我和那剛走的小丫頭相交甚歡,她是太清宮的一個小道士,知道你今日祭出了誅仙大陣,但你可知,她為什麼沒有絲毫擔心我麼?”
楊戩冷道:“擔心?你是妖,她是人!她憑什麼要替你擔心?”
沈惜君冷笑道:“楊二,你的驕傲也是太可怕了些吧!我不怕,是因為…你還記得那兩柄劍麼?”
沈惜君搖手一指,指向地上插著的兩柄劍。
楊戩冷哼一聲,說道:“你莫不是真的相信那廢物會回來救你?你好歹是能坐上妖皇的寶座的人,怎麼會就這麼相信一個廢物?”
沈惜君笑了笑,道:“因為我沒有你身上那種驕傲,我能夠了解一個人。”
她揚起了頭,淡淡地、卻無比自信地說道:“他一定會來的,他若是不來,那便是死了;他若是死了,我就下去陪他又怎樣?”
楊戩咬了咬牙道:“怎的?這世間難道就沒有什麼值得你變色的事情麼?”
沈惜君笑道:“怎的?我沒有露出像其他妖怪在你麵前泣淚求饒的樣子、侮辱了你的驕傲是麼?這世間讓我變色的事情真不少,但在你麵前,怕是一萬年我都不會變色。”
楊戩怒道:“你一直說我的驕傲,我的驕傲?我怎的在你麵前就驕傲了?不過是打了一個廢物,抓了一個妖怪,我怎的就驕傲了?我怎的就驕傲了?”
沈惜君搖搖頭道:“你這樣生氣,不就是你那肮髒的驕傲在作怪麼?別忘了,你不是什麼神仙,我也不是什麼妖皇。這點難道你還不知道麼?你憑什麼就能擺出你是神仙那高高在上的模樣、俯視著我們?”
楊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了半天說道:“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不死,隻要你肯降與我皇,我便可賜你一仙格,上天做仙…”
楊戩還沒說完,沈惜君就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