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這就是個陷阱——那艘海盜船不是為了追上自己,而是要把這艘船趕進預設好的埋伏圈,就像是驅趕羊群的牧羊犬。
簡直是為了應正愛德華的說法——禍不單行,沒等羅本船長笑個痛快,桅杆上瞭望塔的水手再一次敲響了刺耳的警鍾。
“鐺鐺鐺……”站在桅杆橫木上的水手拚命搖晃著鍾繩,指向前方拚命的大喊著:“敵船來襲,敵船來襲!有兩艘帆船正在靠近!”
“怎麼還有?!”羅本衝向船頭,扒著桅杆朝遠處望去,握著彎刀的右手卻暴露了他此刻同樣慌張的心情,他立刻想到了一個極有可能的現實:“這是個陷阱,我們被包圍了!”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船長先生?”愛德華聲音裏的譏誚呼之欲出:“直接衝過去?說不定他們也追不上您的橡木桶號呢。”
“我猜這群該死的渣滓八成和你們有關,對吧?”被刺激到的羅本船長猛地扭過頭,凶狠的瞪著愛德華:“對吧?!說不定他們就是衝你們來的,隻要我把你們給交出去……”
“你的猜測毫無道理。”愛德華當然矢口否認,冷笑著不屑的打量麵前這位“船長先生”:“而且就算他們真的是衝我們來的,您覺得在殺了我們之後,他們不會滅口?”
“如果我們不反抗的話……”
“別傻了行嗎,這裏是海上,你覺得他們想要滅口很困難嗎?!”愛德華冷冰冰的打消了他的幻想:“我們根本沒有選擇——如果不想死在這兒。”
羅本吞咽著口水,十分不情願的舉起佩刀,朝著一眾水手們瞪著眼睛大喊道:“所有人鬆開舷繩,派發武器,準備交戰!”
水手們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纜繩和擦甲板的抹布,開始抓起身邊能夠找到的武器——任何一艘出海的船隻,多多少少都會有相當水平的武裝。在那警鍾聲裏,粗糙的短刀、砍斧、魚叉和弓箭迅速派發到了所有人的手中。
“張開船頭帆,舵手右滿舵,準備好衝角——讓我們好好教訓教訓這夥渣滓!”羅本船長跳上了右舷的護欄,抓著纜繩揮舞著手中的彎刀朝所有人大喊著:“所有人都給我到自己的崗位上去,沒有我的命令都不準動,明白了嗎?!”
“呦吼——!”水手們大聲吆喝著,拿著弓箭和十字弩的一個個靈活的攀上纜繩,站在桅杆上尋找製高點。另外一些則在幾個老資格的水手指揮下,把一張張係在船幫兩側的纜繩上然後張開。
要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漁網上麵到處都是鐵鉤子——要是有不怕死膽敢在接舷戰的時候蕩著纜繩直接跳過來,就會掉進漁網裏變成血窟窿。
“啪——!”羅本縱身一躍跳到甲板上,一把抓住了愛德華的肩膀,嘴角還有些抽抽的:“聽著我們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所以之前的事情現在都先忘掉。”
“盡管放心吧,這裏距離陸地遠得很,我又不可能逃掉。”愛德華明白他在想些什麼,用力點了一下頭:“我會和你並肩作戰的。”
“你一個人能打幾個?說點兒實在的吧,真要和三條船打起來我們沒有半點兒勝算!”羅本看起來相當激動:“你得想想辦法,不然我們都得完蛋!”
“也就是說,勝算在於我們需要甩掉兩條船,然後幹掉一條船。”愛德華點點頭,右手指向了遠處海麵上的一片烏雲:“或許我們可以到那邊去試試運氣。”
“你想要闖進風暴把他們甩掉?你瘋了吧,那海浪絕對會把我們先給吞下去的!”
“如果你還有更好的辦法,我倒是沒意見——難道現在的情況還能允許我們選擇嗎?”說到這兒,愛德華倒是有點兒失笑了:“光輝十字保佑了我一次,那就一定會保佑我第二次,相信我——或者,你相信這艘橡木桶號能夠以一敵三?”
“該死的,該死的……我就不該讓你們上船!”羅本船長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腳踢翻了身旁的橡木桶,跑到駕駛台上將舵手擠到了一旁,親自掌舵了。
我絕不會死在這兒的。愛德華看著遠處的海盜船,十分自信的握住了劍柄,銀白色的劍芒一揮而下,在半空中留下些許殘影。
我絕不會在這兒止步,我要讓那些費盡心思殺死我的人,統統都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