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你們這是練什麼功呢?”屋裏還戳著一個樂鳳山,麵上蓄起了兩撇胡須顯得成熟穩重了些,此刻才回了神,迎出來朝我打個千兒被我半路攔下。左右看看才示意他進去說話,連帶扯了兩個小跟班兒一起進了屋子。
“福晉大安~四阿哥格格大安!”這小子經了這兩年對這狗屁規矩還是沒辦法釋懷,每次見了麵總要先客氣一番才好。
“起咯吧~下回小心些!”自己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邊兒的弘曆卻受的毫無芥蒂,抬手擰眉之間,竟絲絲的帶著些霸氣,看得我不禁一愣,心說這個小正太不愧是未來的乾隆帝呀,跟胤禛一樣,這氣勢跟做派上就能見出真章來。
“雲姨又欺負樂伯伯了!”糖糖受我的影響,對這階級觀念很是淡漠,雲姨伯伯的開口就叫,我倒沒覺得怎樣,但樂鳳山跟弘曆的表情可就不怎麼自在了。
沒理他們隻盯著暮雲跟樂鳳山看:“怎麼了?還演上全武行了?”看見暮雲臉上微有慍色,樂鳳山的臉紅一陣兒白一陣兒,眼風兒時不時朝暮雲掃上幾眼。心裏暗恨這小子太沒手段,追個妞兒而已,竟然幾年都沒成功,這要是換了某人指定是先上了再說!還用在這兒墨跡個沒完。
“那書是我丟的,不幹暮雲的事兒……”支吾半晌,樂鳳山憋出這麼一句毫無建樹的話,忍不住朝他翻翻白眼兒。
“你敢扔她了?行啊樂鳳山,見長進了!”眼風一掃,也頗有幾分氣勢。
瞥見暮雲站在一邊兒,檀口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
“暮雲,去幫弘曆的額娘去配上一套補水的霜拿回去,前幾****瞅著她臉上不水潤,就用那套新調配出來的就成!”暮雲點了點首出了房門。
斜眼睨了樂鳳山一眼,招呼兩個孩子去一邊兒坐著:“你真是不長進,糖糖都四歲了,你怎麼還沒打動人家?這又是怎麼回事?不討喜也就罷了,怎麼還討上嫌了,讓她拿這個扔你?”
“都怪我自己不會說話,昨夜還好好的,隻酒後寫了這個給她瞧了去,今日便…唉~怪我!”隨手遞給我一紙被揉的稀爛的紙張,端起來細看,慢吟:“秀香家住桃花徑。算神仙、才堪並。層波細翦明眸,膩玉圓搓素頸。愛把歌喉當筵逞。遏天邊,亂雲愁凝。言語似嬌鶯,一聲聲堪聽。洞房飲散簾幃靜。擁香衾、歡心稱。金爐麝嫋青煙,鳳帳燭搖紅影。無限狂心乘酒興。這歡娛、漸入嘉景。猶自怨鄰雞,道秋宵不永。”
對古詩詞無能,隻覺這詩有些香豔卻也不明究竟氣在何處,佯裝擰眉深思,卻是弘曆這小子先開了口:“柳永的這首晝夜樂寫的好卻也顯得浮浪輕佻,詞句是美的,隻是這意思……樂大人也算是酒後失德,還是該跟人家倒個歉的好。”
這個小P孩兒,拽的二五八萬似的,不過自己根底不厚,還是不要貿然說話的好。
“四阿哥說的極是,臣孟浪了!”樂鳳山一臉悔恨的站在一邊兒,臉上全是懊惱。
恰此時暮雲取了東西折回來,屋子裏一時隻有她收拾東西的窸窣聲再無其他。糖糖見著無聊,四處翻騰著找些瓶瓶罐罐鼓搗著玩兒,弘曆疼愛的瞅著她,注意力已是轉移了大多半過去,借著這時,瞅了瞅尷尬的二人道:“暮雲,樂鳳山方才已是認了錯,何況酒後所為無心之過,再說這詞我瞅著也不錯嘛,堪堪都是讚譽之意,你何須生氣呢!”
“暮雲出身勾欄賣藝偷生已是不堪,何須如今還拿這個來作踐於我!”原來這妮子多心了在她聽來竟是滿紙的諷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