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支煙(1 / 2)

左腳剛剛跨入車廂,還未來得及提起右腳,身後的小販一邊扯著明的袖子,一邊說道:”小夥子,瓜子、飲料、麵包、要不要買點,火車上的夥食差著呢!“明連忙揮手表示不需要。緊接著卻又叫住了小販。對小販說:”給我一包煙,紅塔山。“接過小販的煙和找回的錢,明走進車廂,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看著空空的車廂裏空著大部分的座位,不由得喃喃自語:這班火車的人真少。火車很快的開了起來,看著窗外一排排的冬青樹,此刻的明好想時間能夠如同眼前的畫麵一般倒退著前進。按照相對論邏輯,窗外的事物也在動著,盡管火車不會這麼想,但事實就是這樣。對於明來說,這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做火車,第一次去這麼遠的地方,第一次離開家鄉,第一次這麼義無反顧的果斷。縱然無法猜透結局,但他還是要去,用他的話來講就是:“雖不知道以後的時間裏自己會做些什麼,但起碼我們都了解現在的自己最想做什麼。”是的,此刻的明就在做著一件自己很想的事情,這種想已經超越了普通的想,以至於在出門前連行李都沒有準備就踏上了這列火車。火車帶著他,他帶著對她僅見一麵的心,就這樣走著。靠著座椅做了一段時間的明,漸漸的開始感到身體僵硬地難受,起身走到車廂的連接處,這裏是火車最搖晃的地方,雙腿站著放佛不由自主的抖動一般,明點上一支煙,深吸一口到胸前,再緩緩地吐出。此刻明想到有句不知道在哪見過的話:“因為寂寞,所以抽煙;因為抽煙,所以寂寞。往往抽到後來,不知道抽的是煙還是寂寞。”

“下雨天不要隻看到我臉上的雨滴,要注意到我臉上給你的不變的笑容!”明突然想到暖暖的話,感覺輕鬆了不少。嘴角不覺的向上仰起,下意識的撚滅了煙,。思緒一下子追溯到了三年前的那個下午......明正在家裏練琴,突然接到傑的電話。傑:“你現在在家嗎?”傑問道。明:“恩,有什麼事情嗎?“傑加重語氣得說:“當然是明天開學的事啊!”明:“哦,還好!”傑加快語氣得說:“我到你家樓下了,你快下來,我等你。”說完傑就掛了電話。傑是明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家離的也很近,關係好的自然沒話說,做什麼事情都會一起。明的性格不太樂於健談。但卻喜歡唱歌,和寫作。傑不會唱歌也不喜歡寫文字,所以他和明在一起也就隻能喜歡上了講話。講話這東西雖然說誰都會,但是樂不樂於講,講多少,它的分別好比你愛唱歌和你會唱歌一樣,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行為。而傑的話裏大多都是廢話,除廢話外的是屁話!但有位文豪曾講過:“一個廢話講的過多的人,必然會講出一句真理的話。明一直在等著從傑嘴裏說出的那句真理,而至今還未等到。姑且是因傑的廢話目前還隻是說到了多的程度,還未達到過多的境界。明走到樓下時,傑已經在那裏等他了。見明下來,傑迎上去說了一句:你丫的怎麼才來啊,哪家的大小姐梳妝也不用這麼久吧!”。明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傑講話一向如此,於是立馬轉開話題的說了一句:“我們現在去哪?““走!去書店!”傑說道。“好吧,我也正想買本書看看呢!”明回應道。“那我跟你就不一樣了,你去書店是為了看書,而我則是為了去看看書的人。”傑暢快的說。“看書的人有什麼好看的?”明疑惑的問。“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男的有幾個愛看書的呢?”傑沾沾自喜道。哈哈....哈哈.....兩人同時笑出了聲。兩人朝著書店走著。在這個不大的小鎮上有著好幾家書店,準確的說是有5家,明他們通常隻會去其中一家,一直沒變。原因是因為明在小學時寫過一篇作文,作文的內容是從一本書裏東拚西湊地借來的。卻莫名其妙的得了個一等獎。而這本書就是在這家書店裏買的。那時候的明認為他們家賣的書要比別人家的書要有知識。雖然長初中後明就知道這並不是書店的功勞。但習慣這個東西很難改,況且這種習慣更沒有非改不可的必要。正午的太陽正處於它最光芒的時候,大部分人所認為的光芒一般都是可以讓人充滿自信、抬頭挺胸的。此事的光芒卻照的明一直把頭低著!“終於到了”傑長歎口氣說。剛想走近書店避避太陽的光芒,到書店門口才發現,並不大的書店裏麵已經擠滿了人,仔細一看都是些三四十歲的中年人。明心中頃刻湧上一股欣喜,暗想:沒想到現在的人都這麼愛看書啊!連鎮上的中年人都開始變得這麼積極。走近看才恍然大悟,身下都還牽著孩子。這時明才知道,原來這麼多人都是來陪孩子買書的啊!剛剛的欣喜頓時黯然無存。但再想想他們做家長的也確實很夠格啊,自己吃的,喝的,都可以節省點,但是隻要聽到孩子放學回來說學校要他們買書,便會毫不猶豫的給錢。可見買書對家長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啊!隻要能讓自己的孩子成績提高,便可以不顧一切經濟為代價。孩子們在得到這樣的大力讚助後不斷的啃嚼著這些書,成績自然都有所提高。但忽略的是牙齒也磨掉不少啊!明和傑在外麵站了一刻鍾左右,終於擠了進來。明一邊翻著書一邊搭著傑的話。曬了半天的太陽,終於重見黑暗,頓時精神煥發不少。傑遞來一本《守望著距離》。這是一本明一直想看的書。明接過來書,隨意翻到一頁,剛看完一行:“幾乎所有人都把自己向往而不可得的境界稱作“幸福”。門外突然走近來以為十六七歲的女孩,身穿一身咖啡色的衣服。之所以引起明的注意是因為明覺得很奇怪,因為這種顏色的衣服不多見到,但穿在這個女孩身上卻很合適,雖隔著五六米遠,但明依舊可以感覺到她身上散發的獨特氣質。她揍了進來。明感覺這種氣質離自己越來越近,一下子竟進入了一種慌亂的狀態。手中的書一下子滑落到地上,辛虧人多遮擋著。明連忙撿起書,假裝翻看著。這是傑也看到了這個女孩。但另明意外的是緊接著傑竟主動的走過去和那女孩打招呼。“你好啊,×××同學。”傑說明因為剛才的慌亂,此刻還未完全從剛剛的狀態中走出來,以至於並沒聽清傑叫這個女孩時所提到的名字。“你好啊,夏傑同學。”那女孩說完很禮貌的欠了欠身。“哦,對了,我來給你介紹我的朋友,這是明,我的死黨。”說完又緊接著跟明說:“這位是咱們學校的文學社社長,徐暖暖。”“你就是去年的校作文競賽得第一名的那個明啊,久仰久仰了哦”暖暖吐了吐舌頭微笑著說。“不敢當,倒是社長大人的大名在下早有所聞”明客氣的說。(其實明之前根本不認識)“過獎過獎!才子你的才華才是讓我欽佩的很哦”暖暖說。“這裏交通擁堵,不如我們出去走走,邊走邊說?”傑見兩人互相讚賞的沒完沒了,立刻提議道。明雙眼看著暖暖,下意識的問她的意見,奇怪的是暖暖此刻雙眼也看著明,兩人對視,明連忙移開。“好啊!”暖暖揚了揚嘴角說。三人離開了書店,往小鎮的中心方向走去,傑提議道:“二位,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如何?”“也好啊”。暖暖答複著說。於是三人便走到了一家小吃店前。這家店的老板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叔,做生意平平淡淡,但卻已經在這裏開了十幾年,具體多久,明也不知道。在他印象中很多年前這家店就在這了。明和傑都常來這家店。三人找了個靠角落的地方做了下來。“社長大人,想吃點什麼?”傑禮貌的問暖暖。“隨便,你們定就好。”暖暖也很禮貌的回答。“大叔,麻煩來三碗丸子湯”明和傑幾乎同時說話,兩人相視笑笑。暖暖被他們的默契先是鎮的一楞,隨後也跟著笑了起來。“你們怎麼知道我喜歡喝這家的丸子湯的?”暖暖發問道。“嗬嗬,怎麼?被我們猜中了?”傑順勢的說。其實傑和明說的一致是因為他們常來喝這家的丸子湯,而並非前提商量或知道暖暖也喜歡喝丸子湯。“猜?你們兩個課時猜的一模一樣唉!”三人緊接著又笑了起來。一會的功夫,大叔已經將三碗丸子湯端了上來,放到桌上。傑第一個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說:”恩,還是一樣的味道!““怪不得你們會異口同聲的。原來你們經常來的啊。”暖暖說道。明仿佛沒有聽到暖暖的話,腦子裏不斷重複著傑剛說的“還是一樣的味道”。思緒一下子在腦海裏拉展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條街還是一如既往的陳舊。但有所概念的是記憶中童年時代的一個又一個走街竄巷的小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又一個的便利店、煙酒店、藥店等。童年時代就一直在那賣水果的小販還是坐在攤位前嚷嚷著,盡管現在的他們和自己小時後看到的已不是同一批人。大叔的這間小吃店始終如一的存在著,似乎對於大叔而言,這裏的時光從未流逝過。而在明心裏,一直喜歡來這裏的原因是習慣了這裏的感覺,看著這家店,似乎時間的齒輪便可以停止轉動。明想傑的感覺應該也一樣。而同樣習慣這種感覺的還有小菊。小菊其實比明大兩歲,但她卻一直讓明叫她小菊,而不是小菊姐或林菊之類的。記得小的時候有一次明和小菊來這家店,兩人身上加起來隻有六毛錢,不夠買兩碗的,隻能買一碗大的。小菊說:“我比你大兩歲,所以我可以讓你先喝掉兩口,剩下的必須兩人平分”。後來她有問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先喝掉兩口嗎?”她說完得意的不得了。“因為我不喜歡吃到香菜,可是香菜都在表麵上浮著,所以我讓你先喝兩口幫我把它們都清理掉。”說完便笑的更開心了。“你以為你很聰明,我當時就知道的。”明揭穿她。她於是又開心的笑了棋類,很幹淨的那種笑容,以至於至今明每次回想起來,也會莫名的被之感染,傻傻的微笑著......現在的丸子湯已經賣到了3塊錢一碗,然而上街也不會隻帶六毛錢。但在明的記憶裏,還是會時常浮起這關於六毛錢丸子湯的回憶。若是同小菊一起她還是會說比自己大兩歲所以可以先讓自己喝自己碗裏兩口的話。而明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方式去幫小菊清理掉浮在湯上麵的香菜。習慣了看著小菊說完這段話後開心的笑。想著想著,明開始有點想念小菊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麼樣,開不開心。明拿起湯勺,一口一口地喝著這帶有深深記憶的丸子湯。而傑和暖暖兩人的談話明一句也沒有聽進。喝完丸子湯已經快到五點了,月亮已經升起。一彎新月,薄如蟬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