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的確是煉製過的，看來應該是已經報廢了的法寶。”方瑜放下手中畫卷，有些惋惜，“看煉製的手法也是一時之選，不過一旦報廢，連修複的可能都沒有。要修複這樣一卷畫，還不如重新煉製一副來得便捷。這位公子，對不住了。”
來賣畫的年輕人如喪考妣，頹了肩胛眉眼：“管事的，難道就真不能給估個價？”
“公子，你也是個明白人，咱們這裏的確收東西，但凡你這畫還有一絲可利用的價值，在下也能給個價格出來，但現在……”連連搖頭，方瑜在這行幹了也不短的時間，來這裏賣東西的，哪個不是遭遇堪憐，可他也是個打工的，同情心這玩意，有時間會禍人害己，不可隨意泛濫的。
點墨軒裏駐紮的其他鑒定師傅也都出來掌眼看過，個個搖頭不已，若這畫是有名氣的法寶殘骸，哪怕買回去擺著看也不怕沒人要，但就目前來看，這畫的價值還當不了一副普通古畫。
姬筱筱蹭在方瑜身邊，探頭打量，見大夥兒都看過了，可那年輕人還在苦苦哀求，不肯收走，任憑畫攤放書案上。扯了扯方瑜的袖子，姬筱筱指指那畫，眼中透出好奇。
“你有興趣就看看吧，注意點，別傷著畫了。”這畫已經殘破得厲害，除了中間的圖案外，周圍包邊基本遭耗子啃噬殆盡。
姬筱筱看得很仔細，用手撥了畫紙邊毛好好看了一番，又用指腹輕輕掃過畫麵，半闔眸子凝神思索，甚至還用食指並中指淩空臨摹畫上的題跋字跡。
點墨軒的師傅活計們都好笑的看著沉迷其中的姬筱筱，在他們眼中，這個嬌俏的少女既然是為人爽利厚道的方管事的妹子，那就是自家人了，也沒人提醒姬筱筱這兒還有賣主等著呢。
方瑜正跟那個賣畫的年輕人交談，門口傳來香風一陣，而後是輕笑的話語：“怎麼大夥兒都聚在這裏？收到寶貝了？”
“主家！”眾人趕緊施禮，這一下子就將還沉迷的姬筱筱給徹底露了出來。
“這位姑娘是？”點墨軒的主家，那位西黃集出名的長袖善舞的女子眼帶興味兒的打量著姬筱筱。
“主家，這是我一位故交。”方瑜抬手行禮，而他身邊的夾穀則耷拉著眼皮努力將自個兒藏到眾人身影背後。
方瑜簡明扼要的將這畫的現狀給老板娘講了一遍，最後退後半步，露出他身後側惴惴不安的賣主。
“你這位故人好像很喜歡這畫。”
“筱筱會煉器，估計正琢磨著恢複呢。”方瑜也不隱瞞，隻是在他眼中，姬筱筱的能耐應該還沒有這麼大，能修複這卷畫軸，否則他也不介意私人購下然後送給姬筱筱把玩研究。
“果然如此！”姬筱筱突然冒出一句滿含了喜悅的話語，回首麵對方瑜，“方大哥，我能將這畫買下來嗎？師傅當年曾給我提過這種煉製方式，隻不過因為手法很小眾而且材料特殊，所以失傳了。當年我看了那本介紹這手法的書冊就有些興趣想要見識一下，今兒總算碰到實物了，雖然已經是報廢品，不過還能琢磨點東西出來，就算不能修複，照著脈絡重新煉製一個應該可以一試。”
畢竟這東西是人家送到點墨軒來詢價的，姬筱筱也不能甩開點墨軒直接找上賣主商議。
“你確定有用？”方瑜微蹙眉頭，這樣就有些徇私的意味了，可他又不想讓姬筱筱失望來著……
“放別人手裏估計隻能當廢紙，這東西也就隻有在我師門這一脈手裏才有點看頭。”姬筱筱這話說得實在，主要是她師門這一脈向來都是走單幫的，什麼偏門就研究什麼，典型的隨心所欲。
方瑜還沒有開口，點墨軒的老板娘先說話了：“那行，既然姑娘喜歡，這畫就當姑娘跟那位公子直接交易好了。方管事，你幫這位姑娘估個價出來，別讓人獅子大開口。”說罷笑意盈然的瞥了旁邊麵色尷尬的賣主一眼，眼中隱含些許警告。
那人原本還真的想要獅子大開口的，可還沒來得及說，就接收到點墨軒老板娘的警告眼神，話到了喉頭，打了個滾，又原樣咽了下去。
方瑜跟極為鑒定師傅合計了一下，開出一萬靈石的價格。這個價格在紙墨類法寶中也算中等了，也是姬筱筱有用，否則連一百靈石都不值。
那賣主起先以為他能拿到一兩千靈石就不錯了，不料點墨軒沒有店大欺客的習慣，有理有據的給出了這個價格，讓他很是喜出望外了一番。
姬筱筱思量一下，頷首：“這個價格也算公道。是轉卡還是付現？”說完後，姬筱筱很囧的發現自個兒突然有種VIP客戶在專賣店刷金卡的得瑟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