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梅是個什麼人?丫就是一刁蠻任性女子,看著像仙女,實際是魔女的典型。
今天被東皇焰用言語扇了個耳光,還是在她看不起的宛大家的麵前。在她麵前,宛大家再怎麼盛名動天,那也是個舞女,一向她白大小姐是將之視為腳下汙泥的,這會兒卻是她被趕走了,而那舞女留下了,這臉她白君梅丟不起!可她沒膽子去怪責東皇焰和十爺啊,自然而然的,就將一切源頭對準了姬筱筱。
要說了,東皇焰不是都承認姬筱筱是他妹子了麼,怎麼白君梅還敢這樣恨姬筱筱呢?道理卻是這樣的:一來,姬筱筱並非姓東皇,這就說明丫要不是一私生女,就是義女之類的,絕非東皇家的嫡係血脈,她自然看不進眼裏。二來,姬筱筱雖然談不上天姿國色,但也算清秀小佳人了,又有東皇家的人做靠山,心裏還不定打的什麼主意呢。說到底,白大小姐就是將姬筱筱當成自個兒情敵了。
不說白家某間廂房裏那驚天動地的摔桌子拌椅子的響境,卻說留下來的姬筱筱,依舊是一臉無聊透頂昏昏欲睡的蔫樣兒。
左邊是十爺攬著美人卿卿我我,右邊是舞女纏著東皇焰柔媚入骨,她杵中間這算個啥事兒啊?可想走人不準,留下又是找罪受,於是姬筱筱臉色就有些不大好看了。
“姬姑娘難得來盛京一趟,不如奴家奏琴,宛大家獻舞一曲可好?”還是十爺那女人有眼力勁兒,見姬筱筱麵色不愉,趕緊圓場。
這宛大家雖然是喜歡東皇焰,也愛纏他,但並不介意為姬筱筱獻舞,在她看來,十爺和東皇焰都陪著這女孩子,若是讓這女孩心情好了,說不定還能幫她說上兩句好話呢,她宛兒不敢求嫁進東皇家為正妻,就是做東皇焰的妾,也是她一生所求了。
所以啊,這人就得看她心裏是個什麼念想,同樣的態度同樣的人,放不同人心裏,所代表的就是不同的作用。
後來姬筱筱才知道,十爺攬著的那美人兒,就是奏琴一絕的沁竹。或是沾了個竹字,又或是這女人的態度很是溫婉從容,姬筱筱倒是挺不介意她來找自己玩的,關大宅子裏的日子枯燥無聊,有個人聊天彈琴,也是打發時間的一種選擇。
三月初三有廟會,這裏的廟會不是凡俗人世間說的拜觀音什麼的,其實就是雜耍節,各色人等賣藝表演擺攤兒的,熱鬧的很。
一大早姬筱筱就一個人溜出了門,穿了一身鵝黃色的衣裙,挽了兩個丸子頭,剩下的長發編兩辮子垂在左右胸口,劉海齊眉,顯得眼兒忒大忒圓。她住的是東皇家在盛京城的宅院,東邊有道小門,門口那巷子通出去是離廟會集市有三條街遠的西黃集。
要說這西黃集,也是盛京城赫赫有名的地方。這裏一條街隻有十一個鋪子,每間鋪子都秉承一個原則——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為啥要這樣說?那當然是有緣由的。且說這西黃集最初的時候,那也是人聲鼎沸摩肩接踵之地,不過後來因為這裏出了三件事,一時間整條巷子都沒人敢來。其實吧,這三件事說穿了都一個緣由,那就是封印之物作祟。因為西黃集早年就是一鬼市所在,什麼都敢賣,哪怕是殺人越貨的玩意兒,隻要出現在這裏,就不會有人去追問來源,為此很多大勢力一提到西黃集都是牙癢癢的,若非西黃集背後有人,隻怕這裏早被夷為平地了。
可是西黃集背後那人勢力再大,也架不住接二連三的出事。
第一樁事的結果是本地一大新興世家被滿門無聲無息的滅了,連凶手都找不著,隻知道在出事之前,這家的長孫在西黃集淘了個寶貝回去,至於是什麼,還真就沒人知道。
第二樁事是出在名劍山莊弟子身上。這名劍山莊雖隻是個山莊,其實門下弟子早已逾萬之眾,加之山莊高層實力不弱,比起一般的世家來,也不逞多讓。可就這樣一個強勢門派的弟子,為了一把在西黃集買來的據說是昔年殺手至尊血劍封喉的佩劍,竟然在三月之內死了一大半,最後連高層都沒能全數逃脫,在那柄劍銷聲匿跡之時,名劍山莊留存的實力早已跌至末流。
第三樁事出在煉器世家方候家。這方候家其實是方家和候家的後輩弟子,因為焦不離孟久了,兩家並為一家,有真手藝能出師的,才能被冠以方候之姓。方候家的一位十七輩弟子,在給他家師祖賀壽時,奉上了淘至西黃集的一尊精致煉器爐。這煉器爐並不比方候家的好,但也算這人的一片心意,那師祖又挺看重這徒孫的,因此笑嘻嘻的收了。夜裏酒宴散後,這老頭邀了三五好友賞月夜談,結果那鼎爐邪行,被其中一老頭逮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