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推開的門內呈現的景象,從青曼身後探了個腦袋出來的姬筱筱嘴瞬間張圓,“哦哦,這是什麼?金身不滅?”那個滅字從她嘴裏吐出的時候,已經怪異的變了調。
五輪伸出舌頭舔了舔瞬間幹燥的唇,勉力安撫了下狂跳如雷的心,一步步慢慢的靠近那具盤膝坐在屋中間,麵對著門,閉著眼的金色人體。
伸出手指戳了戳那人的肩,沒動靜。
朝那人丟了個觀察法術,依舊沒動靜。
五輪深吸一口氣,食指顫顫巍巍的伸到那人鼻下,半響:“沒呼吸,看樣子的確是具屍體。”五輪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滋味很複雜,有些欣喜有些失望更有些說不出的黯淡的遺憾。
能修成金身不滅,這人的佛力精純自然不容置疑,若放在外界,隻怕又將是羅漢果位得證者,可惜,卻被困死在此處。
聽到五輪的判斷之後,眾人齊刷刷圍了上來,連白虎都好奇的參與圍觀。
姬筱筱學著五輪的樣子伸出手指戳了戳那金身裸/露在外的皮膚,硬硬的,沒有彈性沒有水分,就像是真正的黃金打造的人形物體。
“五輪,你們佛門有這個叫釋摩羅的人嗎?”驚歎之後,姬筱筱開始對這人感到好奇了,金身不滅誒,傳說中的存在誒,現在活生生出現在她眼前,不多看兩眼,不弄個明白,真對不起老天爺的恩賜,呃,不對,是佛祖的恩賜。
“沒有。”五輪搖頭,“很有可能這位大師在進入此處之前並沒有這樣的修為,所以在外間的記載上,也就沒有他的名字。”
“還有一個可能,這人跟我們顯宗不同,有可能他是密宗的人,所以我們也不得而知他的記載。”說話的是一位挺沉默的和尚,這人的這句話,估計是他來此之後說得最長的一句。
聞言大家仔細觀察了下這人的穿著,果然,他身上的法衣跟平時所見的和尚有些許的不同,但畢竟這人是老早之前的人了,誰知道那個時候佛門的裝扮是否跟現在有所不同。
“算了,懶得研究他的來曆了,五輪,你想辦法收了這位大師的金身吧,等出去之後,你們將他送回雷音寶鼎,看你們師傅怎麼說。”
“誒,這裏有字。”小正太和尚指著那具金身屁股後的地板驚呼。大夥兒湧過去一看,果然,他屁股後麵的地板上,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小字,若不是小正太眼睛尖,說不定就忽略了。誰讓這字跡並不深,也不大。
五輪將那具金身收起後,開始翻譯地上文字。雖然並不能完全認出那些梵文,但至少可以認出十之七八。
這片文字是這具金身所留,介紹的,是他的來曆和這片建築的恐怖之處。等讀完了這些遺書後,眾人齊齊色變。
“佛祖再上,這隻鳳凰已然成魔。”
六位和尚當即誦念佛經,隻求壓抑住心底的驚恐。而青曼則緊緊抓住姬筱筱的手腕,那五根手指骨節都泛白了。至於姬筱筱,這個粗神經的孩子卻還在分析這隻入魔鳳凰的行為理念,試圖找出它如此變態的原因,順便感歎一下這片監牢的厲害。
那個釋摩羅說,他本是佛教密宗弟子,一次在遊曆俗世時,路過一座山穀,穀中有美女靜發呆。這傻和尚本是一片好心,看不過去那女子空茫到極致的表情,想以佛法為其開解,俗稱——度化世人。結果呢,好事沒做成,那美女反倒責怪他打擾了她發呆的好興致,二話不說就將和尚收入這片監牢。
和尚起先還想著跟這女人講道理,結果,事實讓他大受打擊。隔壁關的兩個修士揭露了這個美女的身份,她是一頭上古神鳳,法力通天,這座監牢所在的法寶,乃是孕育於混沌之中的紅蓮,是先天靈寶。
和尚不死心,想以自身修為突破這先天法寶的禁錮,結果是殘忍的,他越修行,一身的法力流失得越快。後來,在一次鳳凰說漏嘴的情況下他才得知,這座監牢就是以他們這些被關押之人的法力維持運轉和禁製的。不論你修不修行,法力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失。
這裏沒有青天白日,隻有人造的星空夜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釋摩羅也記不清有多少人在此處灰飛煙滅了。那頭鳳凰還有個變態之處,就是喜歡用修士做藥引來煉丹煉器,他左邊那位修士,就是被鳳凰關在煉丹爐中煉了七七四十九年才煉化的。
釋摩羅從最初的不忿到隱忍最後到絕望,他終日誦念佛經,日夜不停,直到生命終結。常年的誦經讓他無意中煉成了金身不滅,隻可惜,不滅的是肉身,而他的精神意識,最後還是消散於這片天地。他比別人幸運的是,從他被關進來到生命終結期間,那頭鳳凰一次都沒有折磨過他,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