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來得匆忙，悄無聲息，不過頃刻，便覆蓋了整座城。
溫珂讓青山將他平日裏用來歇息的房屋燃起炭火，室內頓時溫暖如春，大人們的話溫柳睿似懂非懂，困意重重，腦袋小雞啄米似的點啊點，晶瑩的口水也跟著晃啊晃。
“小金，他如今人已回來，就莫要置氣了罷，你們好好談一談，我先出去看診。”
溫珂喟然一歎，撩起門簾就走了出去。
“把睿兒給我。”
看著睿兒毫無防備的縮在他懷裏，柳如金心頭悵然，果真是父子麼，這麼快就接受他了。
魯良武見溫珂就這麼大大方方地留他二人在此，正拘謹著，見她伸手過來要接過溫柳睿，忙結巴道，“不……必，他沉，我抱著好了。”
“你想讓他著涼麼，放到塌上去。”
她橫他一眼，眉目間清冷一片，說出的話帶著刺。
他默然照辦，小心翼翼的將溫柳睿放至塌上，又細致的替他攏緊被子，眼裏滿是慈愛。
“他……是我兒子？”
唯恐方才那是孩童的戲言，讓他置身夢中，雖然知道她會生氣，仍然想要確定。
“不是！”
她下意識的斷然否決，怨他，讓她未婚生子，怨他，平白等了兩年卻沒有他的蹤影。
“可方才……他明明叫我爹爹，還說……。”
“稚兒之言你也信？”
“我信！我、信、你，看著我眼睛，告訴我，他是不是我兒子。”他猛地站起身，向她靠近，眼神緊緊地盯著她。
他不期然的靠近，呼吸打在她的麵上，雙頰生暈，腳下不由後退兩步，他卻步步緊逼，讓她無所遁形。
她默不作聲，後背抵上牆壁，退無可退，咬緊牙關，低垂著頭，垂落的眼睫遮去視線，情緒不明。
答案已不言自明，他在她麵前站定，無言地看著她，深邃的目光從她光潔的額頭一路向下，五年之中，他在千裏之外，無數次的描繪著她的一顰一笑，思念隻增不減，泛濫成災。
她不用抬頭也知道，那人在打量她，那目光灼得她肌膚發燙，心不由的“砰砰”跳個不停。
“他是不是看上別人了？”
他緊盯著她，俊臉滿是忿然，那個混帳，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卻視如敝履，隻要她點頭，他立即出去揍那個混帳一頓。
“你……”她刹時語塞，叫她如何啟齒她與溫珂有夫妻之並無夫妻之實，當初說好，若各遇良配，即可和離。
她又何嚐不知溫珂的心思，耽誤他這幾年，實在是虧欠，可每每提及離去，皆被他溫言相勸，睿兒便是最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