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似乎有些斷斷續續的風從霧氣中吹過,雖然海麵又立刻恢複了平靜。但一些征兆表明在接近黎明時,風又會刮起來了。
四點剛過,發生了碰撞。小船的前部確實輕輕地碰到一個障礙物上,這個障礙物也隻能是一艘船的船身。
這難道是那艘逃亡者苦苦尋找了那麼久的船?……一些人已經醒了,其他人被同學們叫了起來。
韋爾·米茲握著一隻槳靠向大船的身。小船慢慢地靠近大船尾部,韋爾·米茲觸到了舵上的鐵飾品。
小船到了船尾突出部的下麵,由於霧氣還比較重,小船大概沒有被值班的人發覺。
突然,韋爾·米茲的手抓住了一根纜繩,這根纜繩有一米五左右,懸吊在船的尾部。
韋爾·米茲認出了這根纜繩……這就是他自己在離開時割斷的那根纜繩,這船是機靈號!……“機靈號!”他用一個絕望的手勢重複道。
這樣漂泊了整整一個晚上,惡運重又把他們帶回到機靈號跟前,他們就要再次落入哈裏·馬克爾之手!
所有的人都嚇呆了,淚水從他們的眼中流了出來。
可是,難道再沒有時間逃跑了嗎?再不能去尋找那艘船了嗎?……晨曦已從東方露出……五點來臨……已經能感到一些清晨的和風……突然,霧氣向上升去,海麵一片晴朗。視野可及三、四海裏的範圍……那艘能看到的艙利用初起的微風向著東方駛去……現在隻有放棄到那艘船上躲避的全部希望……可是,還沒有聽到機靈號船上有任何響動。毫無疑問哈裏·馬克爾和他的船員們還在熟睡中,值班的水手甚至還沒有發覺風已刮起來了,而船帆正盲目地在桅杆上搖擺。
那麼,既然學生們沒有希望得到其他解救的辦法,他們就必須成為機靈號的主宰!
在構思出一個大膽的行動計劃之後,韋爾·米茲準備付之實施。他把自己想要做的事用幾句話低聲說明。路易·克洛迪榮、托尼·雷諾、羅傑·欣斯達爾全都明白了。既然沒有人看到小船出去又回來,這是唯一的機會。
“我們聽您的,韋爾·米茲……”馬格努·安德斯說。
“您想什麼時候動手呢?”路易·克洛迪榮問。
天剛亮,要在那些人醒來之前,對機靈號發起突然襲擊,把哈裏·馬克爾關進他的艙裏,把船員們關進船員艙內。然後,在年輕小夥子們的幫助下,由韋爾·米茲駕船或者重返安的列斯群島。或者去追趕那艘和他們失之交臂的帆船。
小船悄無聲息地沿著船底滑行,然後停在了左舷固定主桅側索的腰外板旁邊。借助船身上的金屬配件和羊角鐵,很容易跨過欄杆,踏上甲板。要是在後桅附近,由於艉樓的高度,攀登就比較困難了。
韋爾·米茲第一個向上爬。他的頭剛一露出舷牆便停了下來並示意下邊不要動。
哈裏·馬克爾剛剛從他的艙裏走出來,正在觀察著天氣。桅杆上的帆在格格作響,他招呼船員們準備起航。
那幫家夥還在睡覺,沒人回答他,於是他便向船員艙走去。
韋爾·米茲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直到他在篷罩下麵消失。
是行動的時候了,當然,最好還是把哈裏·馬克爾也關在裏麵,不然的話也許會引發一場搏鬥。搏鬥聲可能會被前甲板上的人聽見。當所有的人都被監禁在船員艙之後,大家就能夠在到達安的列斯群島之前禁止他們出來。如果一直刮著信風,大家在三十六小時後就可重返巴巴多斯島。
韋爾·米茲跳上甲板,年輕小夥子們緊隨其後,拴好小船,隻有帕滕森先生留在下邊。他們匍匐前行,以免被看見和聽見。
他們隻用了幾秒鍾就到了船員艙的蓬蓋口。蓬蓋口的門被從外麵關上了,然後用厚厚的柏油蓋艙帆布蓋住,這種帆布是在惡劣氣候下用來保護船艙的。最後用沉重的圓木把四邊固定住。直到這時,哈裏·馬克爾才明白過來,但他的人全都成了俘虜。
現在隻需要把這些可惡的家夥看管好,把他們送交給路上碰到的船,或者送到機靈號將要停泊的安的列群島的第一個港口。
天逐漸大亮了。繚繞的霧氣升向天空,在熹微的晨光下,遠方的海平線越來越清晰。
與此同時,風力略微增強了,但風向不定,船帆隨風而動,機靈號隻好停在原地不動。
韋爾·米茲的願望實現了。他和年輕的夥伴們現在控製著機靈號。
至於那艘他們曾打算尋求避護的船已經向東航行了五、六海裏了,它很快就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