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無險
馬力畢恭畢敬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屁股剛一落座，他就立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以前韓老師找馬力訓話，從來不讓座的，都是你站著她坐著，就好像你是罪犯她是法官一樣。可是今天為什麼要讓我坐下呢？事情一反常就更可怕！是不是今天批鬥的時間特別長呢？唉！我的神啊，要批你就快點批吧，待會老師來多了就更麻煩，馬力自己心裏有數，能夠幫他說句好話的人沒有，能夠為他保持沉默的恐怕也不多。
馬力如坐針氈真是渾身難受，他眼睛瞄著韓老師手裏的作業本，默默祈禱她能批改得快一點，以便早一點來訓斥自己。
等待是漫長的！等待是痛苦的！
馬力出神地望著韓老師那滿是作業本的辦公桌，上麵並沒有胖格格眉飛色舞所描述的什麼大提袋子什麼肉包子呀。這個死丫頭，原來是在罵我肉包子打狗啊？馬力真是又羞又惱，但也不得不佩服她嘴巴尖刻的雄厚功力。這本來一直就是自己的強項，現在想不到她個死丫頭居然也自學成才了。
“馬力，最近表現得怎麼樣啊？”
謝天謝地！韓老師的課堂作業終於改完了。她抬起頭來，用她那清澈的目光看著馬力。
正在胡思亂想的馬力心裏一驚，連忙站了起來，笑眯眯地說：“報告韓老師，很好，很好！”
在學校所有教過的老師當中，韓雪娟老師真是讓馬力又敬又畏。你很少看到她發火，甚至是大聲訓斥，但是人家不怒而威。她比別人的氣急敗壞暴跳如雷更有殺傷力。
特別是韓老師那清澈的目光，既有母親的溫存又有姐姐的親切，對著這樣的目光撒謊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所以說，馬力寧可對老媽撒謊一百次，也不想對韓老師撒謊一次。
私下裏，馬力總是喜歡拿韓老師與自己的母親和姐姐比較，他覺得韓老師的年齡介於母親和姐姐之間，可氣質卻讓她們望塵莫及。
有一次他和姐姐馬莉鬥嘴，毫不思索地就拿韓老師跟姐姐說事：“整天就知道臭美！別看你開著小寶馬穿著夏奈爾，隻要你朝我們韓老師旁邊一站，我敢打包票你立馬就沒有底氣了。”
馬力的一通掃射，把心高氣傲的馬莉嗆得差點流下眼淚來。你想想看，一個花樣年華的富家小姐，怎麼就比不上一個寒酸的小學教師了—而且是一個生了孩子的母親？後來馬莉還真的悄悄來到新村小學窺探一次，回去以後卻什麼也沒有說。
“最近又喜歡畫畫了？”韓老師不緊不慢地問，“聽說連上電腦課都在畫？”
馬力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頭皮一陣一陣冒冷汗。他耷拉著腦袋，恨不得把整個頭顱藏在自己的懷裏，嘴裏嗯嗯嘰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聽說你還寫了一段很有文采的話，能不能讓我也分享一下呀？”韓老師的聲音依舊是不溫不火的。
馬力不知道這是真話還是在譏諷，但是既然到了這個份上，顯然是不能再瞞了，他抬頭偷偷地瞄了韓老師一眼，奇怪的是，韓老師依舊一臉的和風細雨，似乎並沒有大發雷霆的跡象。“嗯！我寫的話是——我喜歡章老師！我喜歡班花楊藝曼和林曉雅！我喜歡所有的同學！”
“你聲音也太小了吧？男子漢一定要敢做敢當！據我所知，這應該是第二版，那第一版呢？再說給我聽聽好嗎？沒有關係的，勇敢點，大點聲音兒！”韓老師在一邊鼓勵。
馬力終於明白，看樣子韓老師根根底底枝枝蔓蔓都已經了解得很清楚了，再作無謂的垂死掙紮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我原來的……可能不太好，沒有經過認真考慮，我寫的是——我愛班花楊藝曼！”
馬力就像一隻被扭斷脖子的雞，那聲音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來自喉嚨深處。連他自己都覺得很不像話，差一點點就要哭出聲來了。
“嗯！還是蠻有創意的。起碼，在讀初中之前，很多人還想不出這些詞來。”韓雪娟老師慢條斯理地說，“馬力，你先坐下來，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寫這些嗎？是因為起哄？是因為想出風頭？還是因為真的喜歡楊藝曼？”
馬力真是異常吃驚，韓老師為什麼會對這些問題感興趣呢？看看她一本正經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嘲弄的意思。馬力終於稍稍放下心來，他字斟句酌地說：“一半……一半是為了出風頭，一半是因為……因為楊藝曼真的很可愛。”
“是麼？我以前好像聽說你是喜歡林曉雅的呀？”韓老師興趣盎然。
韓老師的認真，讓馬力減少了幾分緊張，而多了幾分真誠，他著急地說：“那是開玩笑呢，同學們都喜歡開玩笑的。”
“哦！是這樣。那你能說說你為什麼喜歡楊藝曼嗎？”韓老師似乎不想半途而廢。
“嗯！這個嘛，是因為楊藝曼人長得漂亮，成績又好，溫柔善良，而且她還有點兒像你，做事很幹練，將來如果當老師也一定是很優秀的。”韓老師的平易近人讓馬力徹底忘記了拘謹。
“是麼？你真的認為老師很優秀？”馬力的最後一句話，讓韓雪娟既意外又感動。
“韓老師，不是我當麵奉承哦，你是我最害怕也是最敬重的老師，比我的媽媽更漂亮，比我的姐姐更親切！”馬力認真地說。
韓雪娟真有一種猝不及防的感覺，既感動又欣慰，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個五年級的小男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忽然明白，以前也許真的是忽略了孩子們的成長。為了掩飾她內心的震撼，她連忙轉移話題：“馬力，你說你愛班花楊藝曼，你能告訴我什麼是愛麼？”
馬力一聽，不好意思地說：“愛，就是喜歡唄！”
“不會吧？就這麼簡單？老師認為這兩種感情應該存在很大區別的，喜歡是單向，不用太多地考慮對方的感受，比如我喜歡一個寵物，喜歡一個明星。而愛就不一樣了，它要更多地兼顧對方的感受，它不僅僅是一種權利，更包含著義務和責任！你能聽懂我的意思嗎？”韓老師認真地看著馬力，就好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小弟弟。
馬力點了點頭，在那清澈目光的追問下，又恍惚地搖了搖頭。
“也許你現在還小，還不懂這些。你在愛上一個人的同時，你就要無條件地承擔一份責任和義務，你要對她好，你要讓她幸福，你要努力奮鬥，讓她為你而自豪！就說我的老公吧，他現在雖說在研究所裏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字輩，但他雄心勃勃發誓說要憑自己的努力為家庭創造美好的未來，即便他在科研的道路上，一生努力也沒有太大的成就，但他這種追求上進的精神和誌氣就足以讓我自豪。”韓老師頓了頓，似乎不想讓話題扯得太遠，“你說你愛楊藝曼，那麼你打算為她做些什麼呢？你打算以怎樣的激情奮鬥讓她為認識你而自豪呢？你那樣大張旗鼓地公開表白，對一個害羞的女孩子來說是不公平的，如果她認為這對她的自尊和名譽是一種傷害，你豈不是適得其反麼？”
馬力聽了連連點頭。
“老師知道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當你還不能承擔責任的時候，不要輕易說愛！當你還不能奉獻的時候，不要一味索取！你能理解老師的意思麼？”韓老師的語氣格外和藹。
“理解！我能理解。”馬力重重地點了點頭。
“馬力，還有一點，好孩子就要知道尊重老師！尊重老師不僅僅是尊重班主任，你要尊重每一位任課老師，不然人家會認為我們整個五（4）班的學生沒有素養哩。你一個人鬧了課堂，就是損害了集體的形象，也破壞了大家學習的氛圍，鬧課堂是非常嚴重的錯誤！你還知道啊？”韓老師心平氣和地說。
“韓老師，我知道我錯了！”馬力誠懇地說。
“你真的知道錯了麼？恐怕你未必能意識到錯誤的嚴重性吧？小章老師剛剛走上工作崗位，也許她都不忍心嚴厲批評你們，你們千萬不能拿人家的客氣當福氣呀？你再換位思考想想看，如果是你剛剛走上工作崗位，就遇到這樣的事情，你會怎麼做呢？”韓老師停頓了足足有十五秒，一言不發地看著馬力。
良心上的拷問讓馬力驚慌失措，他連忙避開那清澈如水的目光。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呀！要是換著我嘛，也許早就掄起大耳瓜子呼呼帶響地往死裏削了！
“馬力，一個孩子做了錯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承擔責任，可怕的是你不能積極麵對去想辦法彌補！好了，你先回去吧！你且細細想想老師說的話，也細細想想對那些被你傷害的人該怎麼去彌補。”韓老師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意，那笑意似乎既有殷切的期待，更有熱忱的勉勵，總之，馬力並沒有看出有多少責備的意思。
馬力萬萬沒有想到，約談這麼快就結束了！他等待的暴風驟雨似乎還沒有開始呢！就這麼簡單，韓老師竟然放過了自己？他愣愣地站在那兒，覺得真有點不可思議。
出乎意料的課本劇
語文老師周錫軍今天講課的速度真的好快，和課文《嫦娥奔月》的內容差不多，有點飛的感覺。要是平時啊，遇到這樣有趣味的課題，他一定會雜樹生花補充許多課本以外的內容，這也正是同學們都喜歡聽他講課的一個重要原因。同學們都說，聽周老師講課，那真是觸類旁通神遊天下是一種享受。
課文講完了，周老師合起書本，看了看手表，剛好還剩十五分鍾時間，和自己預計的一樣。他對自己掐時間的精準度暗自得意。
“同學們！按照市教研室製定的教學計劃，今年我們將嚐試一種全新的、由學生自主的課本劇教學。所謂的課本劇，就是把課文中敘事性的文章改編為戲劇形式，以戲劇語言來演繹課文的情節。當然了，改編的時候要注意保留原意，可以有所創新有所拓展，但是不能改得麵目全非。”
“像《嫦娥奔月》這樣的課文就有點複雜了，當然了，同學們感興趣的也可以課餘時間排練一下，放在我們新年聯歡會上表演。今天我們就來做一個簡單的，我們把前麵所學的成語故事——《自相矛盾》演繹一下。好！現在誰上來把這講台朝旁邊移一移？”
“我來我來！”喜歡熱鬧的馬力一躍而起，害怕別人搶了他份兒，“牛猛，快！和我兩人抬。”周老師看看似乎覺得空間還是太小了點，就指揮前三排的同學把課桌往後挪動，於是教室裏就乒乒乓乓亂作一團。場地收拾好了，下麵就是選演員了。周老師正準備點將。他掃視一下教室裏一張張生機勃勃神情各異的麵孔，笑眯眯地問：“同學們！誰來演這賣矛的？有興趣的可以毛遂自薦啊！”誰料想，熱氣騰騰的教室裏頓時變得一片死寂。誰也沒有試過，誰也沒有把握，同學們麵麵相覷。
“人家張藝謀選演員，打破頭了都要往裏擠。機會難得哩，你們要珍惜哦。”周老師在一邊熱情地鼓動。教室裏依舊無人應答，同學們開始在下麵嘰嘰咕咕議論，誰誰誰能夠勝任。
“我推薦一個人最棒了！”馬力高高地舉起右臂，“周老師，貓頭他整天鬼頭鬼腦的，最適合了！他還會舞槍弄棒哩。”楊藝曼在心裏暗暗罵道：“這個臭狗屎馬力，他總是不放過任何機會，一心想看貓頭的笑話。”她真希望貓頭不要中他的圈套。說真話，馬力就是想出貓頭的洋相，一個吹牛皮的江湖販子，被人當眾揭穿自然是一件非常狼狽的事呀。這個角色不送給貓頭送給誰呀？他躲在一邊竊喜。
周老師眼前一亮，他熱心地打氣，“貓頭，老師相信你哦！來，試一試嘛！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貓頭心裏自然明白，馬力那小子沒安什麼好心，他是在等著看自己出醜哩。可是，自從那次周老師私下表揚了自己，還像父親一樣十分慈愛地撫摸著自己的頭，貓頭在心裏永遠銘記那一份關愛和溫暖。周老師是絕不會捉弄我的，周老師是絕不想讓我出醜的，那我也不能周老師失望，更不能讓馬力這家夥小瞧！
貓頭應聲站了起來，很是自信地向講台走去。
貓頭的舉動讓楊藝曼非常意外，更讓馬力大吃一驚。
貓頭走近周老師，和他低聲交流了幾句，周老師從講台下取出他事先準備的道具，所謂的盾牌，就是辦公室塑料水桶的蓋子，長矛則是一根一米來長的細木棍，好像是廢棄的拖把柄子，貓頭掂量著手裏的道具，問道：“誰來演圍觀者啊？”
馬力和牛猛異口同聲地應答：“我！我！”
貓頭征詢周老師意見：“圍觀的人是不是太少了呀？應該在我吆喝的時候，從這兩邊逐漸增加才像啊？”
“好！這個由我來指揮調度，你準備好了的話，隨時可以開演。”周老師立即進入了導演的角色。
到了這個時候，貓頭一點也不再緊張了。弄了半天他才明白，所謂的課本劇，其實就是做個遊戲罷了，以前在鄉下沒有別的娛樂，他和小夥伴經常玩這個，起初是你當媽媽我做爸爸，再選一個小一點的扮作兒子，那叫辦家家。後來就是你演小偷我當警察，那叫警察抓小偷。玩得最多的其實還是走江湖賣藝，手裏拿一根竹竿兒舞得滴溜溜地轉，嘴裏不停地吆喝，這也是貓頭的強項。因為他曾經跟著村裏那些愛打架的年輕人練了一點兒花拳繡腿，特別是梅花棍，他舞得呼呼帶響那真是有模有樣的。貓頭收拾妥當，用眼神示意一下站在旁邊的周老師。隨即大喝一聲，拿起拖把柄子就當著梅花棍舞了起來。
台下，掌聲一片。誰也沒有料到其貌不揚的貓頭居然還有這一手。貓頭幹淨利索地耍了一通棍術，算是開場。稍稍調勻氣息，就拿起他的“矛”和“盾”，一邊相互敲打一邊喋喋不休地吆喝起來——
“在家靠父母啊，出門靠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少個朋友多堵牆，三老四少請您賞光，我隻耽擱您五分鍾時間，誤不了您和奧巴馬普京喝咖啡，誤不了您和大Ｓ小Ｓ約會，來看你瞅瞅就是給我的麵子，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小的今天初來寶地，咱一不賣藥二不賣藝，隻為把這祖傳十八代的寶貝和你分享，各位您看過這樣精鋼鍛鑄的矛嗎？沒看過吧，您準沒看過！寒光逼人何等鋒利！不是我要說大話嚇唬您，沒有什麼東西我刺不破它。美國的主戰坦克夠厲害了吧？號稱陸戰之王，就連那大口徑火炮都打不動，遇到咱他就麻煩了，咱一戳就是一個大窟窿。”貓頭口若懸河，直侃得同學們目瞪口呆。
就連周老師都沒有想到，這小子平時說普通話結結巴巴的，可叨叨起方言來嘴皮子咋就變得這麼利索呢？是什麼時候練的這一套呀？真是一個說相聲的料兒。
“咱為人老實，句句是真，各位父老開心我就高興！今天既然遇到了，就是三生的緣分，今天就該您老開個眼，您再看看咱家的另一樣平素秘不示人的寶貝吧，怎麼著？不認識？這就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盾牌！都是用冰河深處的千年寒鋼鍛鑄而成，那真是千錘百煉無比堅硬，看家護院，防賊防身，難道你以為它還有什麼克星嗎？別想了您哎！就連俄羅斯最新研製的穿甲彈都沒門！”貓頭洋洋得意唾液橫飛。
“你就別吹大牛了！你用你的矛來戳你的盾試試看，試試呀，你試試看呀！”馬力早已等得不耐煩了，為了充分抒發內心的憤怒，他把一句台詞切割成四句。
一句話就把雲裏霧裏洋洋得意的貓頭拽回了人間，拽到了殘酷的二難之中。
貓頭微微一愣，笑著說：“這位老板，為什麼我要戳給你看呢？這可是商業機密。在座的各位對這個問題一定非常感興趣吧？你們想知道謎底嗎？難道你們不想知道這個隱藏千年的商業秘密嗎？快來買我的矛和盾吧！回家您一試就知道了！”
貓頭的機智回答真是讓所有人都佩服至極。
“你……你不要耍賴皮，我們消費者有權利知道你的產品質量如何，你就必須當場試驗給我們看。”馬力還不死心，他要借助於法律威力迫使對手屈服。
“嗬嗬！這位老板您是賣金銀首飾的吧？如果我說要買你家最結實的那一根項鏈的話，你是不是要一根一根扯斷了給我看呀？我們消費者有權利知道你的產品質量如何啊！”貓頭反唇相譏。
教室裏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連導演周老師也在不停地鼓掌。
同學們一起把熱辣辣的目光在貓頭的臉上彙集聚焦，這讓站在邊上的馬力好生地羨慕。
貓頭何嚐享受過這樣的追捧？簡直就像明星一樣。三分得意，七分不好意思。貓頭低著頭，心裏卻在想，難怪老爸常說做人要有一技之長哩！貓頭連做夢都沒有想到，兒時在鄉間遊戲練就的雕蟲小技，竟讓他贏得同學們的高度認同。語文老師周錫軍真是佩服至極！教研室的教改方案他本來還有一點心理抵觸，現在看來人家真是英明啊！如果不嚐試推行課本劇，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小不點兒內心世界是如此的寬廣呢？你就是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的，小小的年紀竟然如此唇槍舌箭，現在的小孩子，潛力可以說是驚人的，它遠遠地超越了我們的想象！周老師讓同學們把桌凳恢複了原位，他笑著問：“同學們！今天的課本劇演得怎麼樣啊？”
“好！非常的好！”同學們大聲回答，一個個顯得特別亢奮。
“我的評價和大家一樣，貓頭和馬力同學的即興表演真的非常棒！這件事給我一個啟發，那就是許多陌生的事物，隻要是無害的，我們都應該積極地嚐試一下，因為這是一次機遇，這是對我們能力和自信的一次檢閱！就說貓頭吧，我認為很有表演天賦嘛！如果真是藏著掖著，大家誰會知道啊？”周老師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麵孔。
“同學們！今天我決定臨時布置一份家庭作業，大家寫一篇作文看看，題目就是《我們班的課本劇》，把你們今天的感受如實地寫出來。我想，這個沒有誰會覺得困難吧！”
“沒有困難！”同學們異口同聲。
“還有，我希望貓頭和馬力在課後再認真琢磨琢磨，就算是兩個人合作吧！把今天課本劇的內容落實成文字，然後交給我，我想向雜誌社投稿，你們說好不好？”
“好！非常的好。”同學們的喝彩聲高亢而整齊。
神采飛揚
放午學了，新村小學校門口那真是摩肩接踵人頭攢動。
在喧囂的人流中，肚子早已咕咕叫的貓頭，右手提著那沉甸甸的大書包，就像拽著一條半死不活的癩皮狗。
忽然，貓頭的肩胛被重重地擂了一下，他掉頭一看，忿怒的目光就撞上了一堵堅實的牆。原來是重量級的班長賈暢，推著自行車跟在自己的身後。
“嘿！還真看不出哩，你小子的嘴皮子真是麻溜啊。”賈暢的眉眼間盛開著暖暖的笑意。
先動拳頭後招呼，這還真是班長的風格。
班長陽光明媚的笑臉讓貓頭怎麼也氣不起來了，他咧嘴一笑：“是麼？謝謝誇獎！”貓頭本想伸手揉揉肩膀，但還是忍住了。
“我說貓頭，你真應該好好練練，說不準將來真的能成為我們連雲港市的周立波哩！”賈暢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