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琪目光流轉,在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張小凡身上。不知怎麼她突然想起了那日在通天峰後山張小凡對付那黑衣人的手段,甚至更早一些的時候在死靈淵他殺死薑老三的事,陸雪琪對魔教之人的死沒有太大憐憫,但令她在意的是那二人的死法,也是死於精血枯竭,和這幾名弟子倒是有幾分相像。
“……你相信我……”
那樣失落的眼神,那樣低沉的話語,陸雪琪不想再遇到第二次了。她自然是信他的,她堅信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所以,一定還有什麼隱情,這次,他一定會沒事的。
玉清殿有了動靜,曾書書已經帶著人回來了。那人是個很年輕的小弟子,顫顫發抖,眼眶深陷,布滿血絲,看來是有幾天沒有睡覺了。
“啟稟掌門師伯,人已經帶到了。”曾書書恭敬地說道。
“拜、拜見掌門人。”那名小弟子可能也沒見過這種陣勢,幾乎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上,神色膽怯,緊張的看著四周的人。道玄真人眉頭一皺,剛要發問,卻見那名小弟子看見了大竹峰那邊的某人,立刻浮現了驚恐的表情,全身顫抖,口中忍不住的說道:“鬼、吸血鬼,救命、不要、不要殺我。”
那名小弟子抱住了腦袋蜷縮成一團,眾人大感驚訝,這時看向張小凡的不善目光已經是深信不疑了。曾書書一驚,連忙蹲了下來,安撫道:“敬宗,你不要害怕,這裏沒有人要殺你。”
“不,師兄,師兄救我!”被稱為“敬宗”的小弟子一把抓住了曾書書的手,用力之大使得曾書書都感覺到疼痛萬分,他畢竟機靈,隨即說道:“敬宗,沒事的,我在這裏。你看這裏是玉清殿,不會有人要害你的。”
“師兄救我。”小弟子敬宗顫抖道:“我不想死,師兄他們都被殺了,好可怕……”
曾書書眉毛一挑,感受到眾人的視線集中於此,他安撫道:“沒事的,這裏很安全,你不要怕,沒有人會殺你。”
“不,我看到他了,他要殺我,救我師兄、我看到他了……”他沒有說完,曾書書已經將他悄悄打昏,環顧周圍,他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啟稟掌門師伯以及各位師伯,敬宗的神智已經不清了,言語混亂還請各位見諒。”
“我看不然。”飛雲道人說道,“正是因為他是此事的目擊者,而且他明確的說看到了凶手,所以才會對某些人格外敏感吧?”
其實原本飛雲道人和張小凡也沒有結什麼仇,隻是落霞峰死去的兩名弟子有一名是他的親傳關門弟子,與他感情深厚,通天峰一役原本青雲各脈就損失慘重,愁雲慘淡,這下子心愛的弟子又無緣無故遭到枉死,麵對唯一的線索他更是鐵了心要查個清楚。
田不易的麵色凝沉如水,心中則是憤怒不已,剛想發話,隻聽上麵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張小凡。”
田不易心頓時一涼,抬眼望去道玄真人正在緊緊盯著張小凡,田不易不由得把原本要說的話咽下去,上前一步,說道:“掌教師兄……”
“田師弟你且稍安勿躁,我必會問個明白。”道玄真人打斷了他,這番的話意已經很明顯了,玉清殿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張小凡安靜的走了過來,曾書書與張小凡交流了一個簡短的眼神,還是把那名叫“敬宗”的弟子帶走了,留下張小凡站在大殿中央。
那個擁有無數驚世駭俗秘密的年輕人,孤獨的麵對所有人。
“我問你,噬血珠可會致人精血枯竭而亡?”道玄真人問道。
眾人緊張的盯著張小凡。
“……會。”
“!!”雖然知道噬血珠確實是一件吸人精血的邪惡法寶,但想不到張小凡竟然真的承認了這個回答。田不易的手緊緊握住椅子的扶手,青筋暴起。
“案發當時,你人在何處?”道玄真人繼續問道。
“我一直在大竹峰。”張小凡抬起頭看著道玄真人。
其實若是相信,他可以什麼都不用說。若是不信,即便他說了再多也無濟於事。
“可有人看到你?”道玄真人眼光掃過田不易,又一一看向周圍的幾脈首座,他們的臉上有的懷疑,有的不忍,有的冷漠,有的憤怒。
“……沒,我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裏。”張小凡搖搖頭,那幾日他一直在休息養傷,師父師娘早已吩咐他人勿要打擾他,就連田靈兒都很少來看他,沒想到竟會成為道玄真人懷疑他的理由。
道玄真人,已經對他這般忌憚了嗎?
“也就是說,你不能證明自己的確在大竹峰,沒有到別的地方去嗎?”飛雲道人接著問道,張小凡看著這張有些陌生的麵孔,搖了搖頭。
“飛雲師弟,你在懷疑我門下弟子嗎?”田不易終於憤怒了。
“田師兄,他確實有可疑之處,為何此番遭到毒手的沒有你大竹峰弟子?偏偏是我們幾峰的弟子?”飛雲道人冷冷的說道。
“你不要汙蔑我徒弟,老七與你門下弟子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他又素來恪守本分,我相信他絕不會做這種事!”田不易漲紅了臉,對著飛雲道人竟也是毫不客氣,張小凡聽見師父這般維護自己,受到平白無故冤枉的置氣全部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