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2章(1 / 3)

麻夫人沒聽見似的,仍在磕頭,嘴裏喃喃禱告著。一團眾:你男人叫什麼?

一群團眾齊聲喝:快說?

麻夫人慢慢抬起頭來,扭過臉。

大侯一下愣住了。

就在這當兒,隻聽麻夫人一聲大喝:我男人就是沒有殺盡你們的英雄麻世桐!

以後發生的一切都在刹那之間隨著喊聲,麻夫人抽出一柄短刀已經深深紮進了六兒的肚子裏。

六兒一聲慘叫,一口鮮血噴出。

又是在片刻之間,幾乎在同時,大侯一聲大叫冬蘭住手!快的聲音未落,一群團眾蜂擁而上,刀矛一陣砍殺,麻夫人倒在血泊中。

大侯的後半句這時才吼出來:快跑!冬蘭!

大侯傻了,但不敢輟留,在往外出時他有一些恍惚:見鬼啦,他們不是住宛平縣嗎?沒聽說冬蘭這兒還有個家呀?

烏少伯呆呆地坐著,天色漸漸暗下來。

一個夥計送茶進來,見狀叫一聲:烏先生。烏少伯沒有反應。

夥計順子放下茶要走,烏少伯突然開口:順子。順子:在,烏先生您有事兒嗎?

烏少伯先不說話,而是拿出一個手綃包,打開,裏麵是幾小錠銀子,他拿一塊交給夥計,說:小順子,少伯今天有勞你了。

順子受寵若驚的:烏先生,烏先生您,您這是怎麼啦?有什麼事兒,您吩咐就是了。

烏少伯:我想今兒晚上請些個朋友,麻煩你去正陽樓,叫一桌席。

順子:多少人?一個雅間兒夠嗎?

烏少伯:請他們送來,就擺在這店堂裏好了。

順子:烏先生,您臉色不對啊。我說啊,外麵兵荒馬亂的,吃什麼酒啊?

烏少伯:少伯吃酒,自有吃酒的道理。

順子:我這就去。

烏少伯:還有,再帶一壇我家鄉上好的花雕酒。順子:明白。又要走。

烏少伯:你忙什麼,再有啊,你順道兒去把瑞祥義的鞠先生,馨露園的萬先生,三利班的鄭先生,茶館白先生;還有符先生都請來,就說我請他們吃酒,時間來不及了,就不下帖子了。哦,福升號的古先生也就手請來吧。

順子:我記下了,烏先生,我多一句嘴,您這是烏少伯揮揮手:去吧!我也出去一趟。一會兒他們來了,我要還沒回來,請他們稍微等等。哎,吟秋呢?

順子:好像是上清月樓了。

烏少伯:到時候你也把他叫回來。

烏少伯等在門口。

一會兒,菱兒領著烏巧雲從裏麵出來。

烏巧雲一見父親,吃一驚,好一會兒,她叫了聲爹哭著撲進父親懷裏。

烏少伯把女兒摟在懷裏又將女兒的臉輕輕托起,替她擦去淚水,父女二人對視良久烏巧雲:爹,進去坐吧。

烏少伯慈祥地搖了搖頭,說: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烏巧雲露出她原有的那種純真的笑容,點著頭,一下挽起了父親的胳膊。

菱兒擦著淚,望著父女走去的背影。

彩霞滿天,原本靜靜的護城河水被落日的餘輝攪得波光粼粼。

烏巧雲伏在父親的膝蓋上,父女倆坐在河邊的石階上這是一幅很美且十分動人的畫麵烏巧雲望著腳下的流水:女兒沒得到您的同意,就自己做了主,您就不怪我?

烏少伯輕撫著女兒的頭發,象是在自言自語:爹也想過要責備你,可爹也問過自己:我的乖女兒到底做錯了什麼?在你最難的時候爹沒有幫助你,事後又有什麼理由責罵你呢?

烏巧雲反身,將頭枕在了父親的膝蓋上:爹,您真是這麼想?

烏少伯低頭看著女兒:那你又是怎麼想?

烏巧雲伸出一個手指摸著父親眼角的皺紋和臉上的胡茬:爹,您說,吟秋哥和子瑜哥,誰好?

烏少伯被女兒一下子問住了,他想了片刻,說:難分仲伯。隻是子瑜把生意場上的手腕,過多地用於人情交往上。

烏巧雲:就是,他做事心太狠。不過,現在不同了,自打大難不死後,好像變了一個人。

烏少伯:爹不比他們兩個,爹是行醫製藥,與人無爭,他們倆卻都是買賣人。

烏巧雲:那您說,我這一步究竟是對是錯?

烏少伯:人生在世,盡管你是女兒家,可如何消度一生,也隻有你自己去選擇。是對是錯,得等你到了爹這把年紀再去下結論吧。

烏巧雲突然坐起身:爹,咱家傳的那本醫案我忘了給您拿來了。

烏少伯:就放在你哪兒吧,就當爹給你的陪嫁。烏巧雲嬌嗔的:爹。

烏少伯:爹也用不著它了。

烏巧雲:這可不像您說的話,永豐堂還得發達下去,有您在,還有吟秋。

烏少伯:隻是一廂情願罷了。你也知道外人都怎麼說:有我就有永豐堂,爹要是不在了烏巧雲:爹,您今天怎麼說這些?

烏少伯:說說而已,說說而已。

烏巧雲:不對!您肯定有什麼事沒有告訴我。烏少伯馬上故做輕鬆:該說的都說了。爹的好閨女,以後,不論你聽到什麼,見到什麼,都不必奇怪,要好生照料自己。

烏少伯起身。

烏巧雲疑惑地也站起身,看著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