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起範渾身鮮血,大多是敵人被斬殺時濺上的,唯有右臂血肉模糊,那是個小匈奴給他留下的教訓。
一個十五六歲便被逼著上了戰場的孩子,金起範有意避開,本想給他一條生路,誰知那小匈奴毫不領情,瘋了一般地衝上來,在金起範手臂上開了個口子,隨即被其後的崔始源結果了性命。
金起範冷眼看著那小匈奴的屍體,忽然覺得十分可笑。他們這群人在這裏廝殺,究竟是為了什麼,財?權?都不是,隻是為了能活。
匈奴也是人,沒有人會不想好好的活下去。可天不許,踩在他們頭上的統治者更不許,一場戰爭不過是兩方權者較量的棋局,他們都隻是可以隨意丟棄的棋子。無論哪方贏了,輸的都隻會是棋子。
金起範在心底冷笑,手上已是毫無意識的殺戮,一向凶悍的匈奴人此刻亦紛紛避其鋒芒,讓金起範漸漸殺出一條血路,卻不知不覺進入敵陣腹地,幾乎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金起範!”
一把長槍驟然插進金起範身後欲偷襲的匈奴人胸口。崔始源咬牙怒吼:“你清醒一點!這是在戰場上!”
金起範回身便是一刀,砍得卻是崔始源,被後者閃身躲過後順勢解決了一個敵人,看著崔始源的眼神已是極冷。
崔始源繼續大吼:“金起範,即便你是真的想殺了我,也不該在這裏!麵前是敵,身後是國,隻要匈奴人不再來犯,我便任你處置!”
金起範冷笑,繼而猛然一刀,幾滴匈奴的鮮血濺到崔始源臉上。“你好像忘了,我是百越人,灼影與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你那套說辭對我根本無用。”
崔始源無言以對,金起範又道:“匈奴人若是能活,絕不會南下進犯比他們強大數倍的灼影。你這種生在皇家的人,生來衣食無憂,怎能體會他們的疾苦。”
崔始源怔了一下,隨即指向匈奴後方道:“那就去殺了坐在那裏的人!他是匈奴主戰派的帶頭人,名為呼邪,我與他見過幾次,態度十分強硬。隻要他死了,我必會勸皇上與匈奴和談!”
金起範手上動作稍做停頓,緩緩笑道:“就算你再怎麼被世人稱頌,血脈裏帶來的東西永遠不會變。事到如今,你還是在利用我,但隻有這次,我心甘情願。”
殺神所過之處,皆是人間煉獄。
雙方均發覺金起範目標是呼邪,戰況愈發膠著。敵軍已將崔始源與金起範層層圍住,顯然是要進行圍剿。
薛雷暗道不妙,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與任遠一齊被匈奴人擋在了外圍,無法前進半步。
薛雷咬牙道:“將軍和金副將僅憑兩人之力絕無可能突圍而出,任遠,你立即抽調一隊精英,去攻打匈奴防守最弱的東南方向,誓要打開一個缺口,將兩人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