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寓謀殺案(1)(1 / 3)

一個全身白衣,頭發染成金黃色的男子正雙手插在口袋裏微微而笑!他高挺的鼻梁,清晰的嘴唇線條,雕塑般俊美的臉龐都讓人一見難忘,但最迷人的還是那雙微微泛著憂鬱的眸子,一張純粹東方的麵孔配上一雙韻味十足的眼睛,不能不說是造物主的一件完美作品!

紛紛揚揚的雪花,輕盈地飄過海關大樓那哥特式的尖頂,打著旋,輕輕落在黃浦江畔的石頭圍欄上。冬日黃昏的外灘,一片死寂,一眼望去,除了灰色的天空和陰沉的江麵,隻有寥寥幾個有興致的遊人撐著傘在閑逛。

獨坐在江邊長椅上的謝婉儀伸出手撣撣自己黑色長皮衣上的雪花,輕輕舒了口氣,繼續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處過街地下通道的出口。她戴著黑色墨鏡,圍著鵝黃色長絲巾,更襯得膚色白皙勝雪,別有一種冷豔孤傲的美。

等了一會兒,她那紅潤的小嘴不耐煩地撇著,泄露了內心的焦急。忽而握緊忽而放開的右手更顯出她正在努力按捺自己的情緒。

她在等一個人!一個應該今天在這裏出現的人!隨著海關鍾樓上的羅馬字大鍾一格一格緩慢地移動,謝婉儀覺得自己內心正一點點變得像飛雪中的江水一樣冷。

突然,地下通道裏傳來了一聲沉悶的響聲!

謝婉儀陡地站起來!不好!是槍聲!她立刻拔腿朝槍聲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用眼角掃視著周圍。

“任何緊急的情況下,你都必須隨時注意周圍的情形,尤其注意你的背後有沒有射來的冷槍!當你跑的時候,必須拚盡全力,如果有一分一毫的遲疑,可能就會被敵人占了先機!”

如此緊張的一刻,謝婉儀腦海中不知怎麼閃過父親的話。

短短十秒鍾,謝婉儀就跑到了地下通道入口,她略微停了停,拔槍在手,沉著快速地順著樓梯方向一步步走去。

這是一個昏暗狹長的通道,空無一人,隻有幾盞路燈亮著幽幽的光。謝婉儀貼著牆壁疾步走去,目光警惕地四處掃視,耳邊隻有自己輕輕的腳步聲和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痛苦的呻吟聲,正隱隱地從左手邊黑暗的角落裏傳過來。謝婉儀循著聲音疾步跑去。

一個男人正蜷縮著身子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殷紅的血正緩緩地從他的指縫中滲出。

“小白,你怎麼樣?是誰傷了你?”謝婉儀忙收起槍,蹲下身急切地問。男人——不,確切地說——他還是個大男孩,年輕的臉龐上現出極度痛苦的表情。

“謝警官,我——我今天去外白渡橋見那個買家,誰知道剛剛到那裏——就被一個男人襲擊——他一直跟蹤我到這兒——他下手很狠,槍法很準,我被他打了兩槍。後來,後來,我也打了他一槍,他逃走了——我想我一定是暴露了,他們知道了我的臥底身份——”一陣劇烈的痙攣讓他說不下去。

“小白,你別說話了——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謝婉儀一邊輕輕抱起他的頭靠在自己胸前,一邊騰出手來掏口袋裏的手機。但,小白卻拚命抓住她的手,竭力湊近她的耳邊,哆嗦著嘴唇說:“Madam,我,我在天堂之翼裏待了一年,隻見到過一次他們的大哥,但是沒有看見臉,我隻看見,隻看見——”

小白的喘息聲越來越粗,眼神卻漸漸渙散開,抓著謝婉儀的手也慢慢鬆開了。

“小白,小白——你醒醒,不要睡,不要睡。”謝婉儀使勁搖晃小白,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死亡的影子,已經開始漸漸爬上小白毫無血色的臉龐。

“噔噔噔——”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地下通道的另一頭傳來。謝婉儀猛地抬起頭,一群穿警服的人正疾步而來,她這次來到上海是秘密行動,除了直接上司劉警司外沒有其他人了解內幕,大陸公安怎麼會得到消息呢?他們居然來得如此迅速。

謝婉儀正在詫異,一個矮小敦實的中年警官已經走到她麵前,輕輕問:“你是香港來的謝警官嗎?我們是上海市刑警隊特別支隊,我是邱雲升隊長。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謝婉儀微微點點頭,指指昏迷不醒的小白:“這是我們的一位臥底警官,請趕快把他送到上海最好的醫院進行救治。”

中年警官忙回頭揮揮手,不一會兒就有幾個人把小白抬起來往通道口走去。

“我想是我的上司重案組黃警司通知你們我的行蹤的,是嗎?”謝婉儀望著被抬走的小白,總算鬆了口氣,和這位邱隊長寒暄道。

“黃警司並沒有直接通知我們警方。而是怕你有危險,通知了你的一位老朋友,正好他在我們警隊做客,於是我們就一起來了。”邱隊長有些神秘地笑笑。

“我的老朋友?是誰?”謝婉儀此時腦海中閃過幾個人名。

“是我。”一個正蹲在牆角檢查著什麼的青年男子抬起頭,衝著謝婉儀微微一笑。他俊朗的臉龐,高挺的鼻梁,線條清晰的嘴唇在暗淡的燈光中一掠,就像記憶中的一道閃電劃過。

蘇雨!

謝婉儀心頭一震,差點脫口而出這個她一直念念難忘的名字。但隨即她咬了咬嘴唇忍住了,隻是忽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輕聲地說:“原來是你。”

蘇雨這才起身,緩緩地走了過來,伸出一隻手:“謝警官,還記得我嗎?”

謝婉儀握住那隻溫潤的手,竭力讓自己的聲調顯得輕鬆:“當然記得你這位神探了,自從上次那件雨蝶號上的案子後,你又幫助劉警司破了好幾件懸案,他天天都在警隊拿你做榜樣激勵我們的夥計。隻是我後來被派去英國受訓半年,沒機會再和你合作破案,等我回來時,聽說你又突然去了非洲做義工。總是擦肩而過啊,不過我還沒忘記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凱撒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