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3)

說著往外走,譚局長沒反應過來,還擋在門口,海新喝道,你給我讓開,你一個公安局長狗仗人勢,知道你頭上戴著什麼嗎,那是國徽!譚局長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

海新掃視到張經理,張經理沒敢抬頭。一位副廳長突然拉住海新的衣角,滿臉熱淚,海書記,請給我條出路,我是偶爾犯的錯誤,我當上這副廳長不容易啊。海新甩開他說,路是自己走的。九在曲曲彎彎的甬道上,劉副書記小聲對海新說,張早強的事情不那麼簡單,臨上平陽時省裏有人打電話,說張早強如何如何,一個女人重要還是平陽經濟重要。海新說,誰打的?劉副書記看看身後的人,沒再說話。走出王府飯店,外麵月光如銀。海新發現王府飯店門口圍了兒白人,而且越圍越多。馬路上停了不少汽車。他走出來時,大家自動閃出一條路,不知有誰帶頭鼓掌,於是掌聲雷動。有人喊著,海書記,謝謝啦!司機按著喇叭,喇叭聲聲在夜空裏回蕩。海新看著周圍一張張激昂的臉龐,心裏發熱。

他走著走著,覺得兩腮有些發涼,用手一摸,才知道自己流淚了。一切如新。分享質磨劉醱龍分車艱廉八月的夜晚,月亮像太陽一樣烤得人渾身冒汗。孔太平坐在吉普車的前排上,兩條腿都快被發動機的灼熱烤熟了。車上沒有別人,隻有他和司機小許,按道理後排要涼快一些,因為離發動機遠。孔太平咬緊牙關不往後挪,這前排座如同大會主席台中央的那個位置,絕不能隨便變更。小許一路罵著這鬼天氣,讓人熱得像狗一樣,舌頭吊出來尺多長。小許又說他的一雙腳一到夏天就變成了金華火腿,要色有色,要味有味,就差沒有褪毛。孔太平知道小許身上的汗毛長得如同野人,他忽然心裏奇怪,小許模樣這麼白淨,怎麼也會生出這許多粗野之物哩,他忍不住問小許是不是過去吃錯了什麼藥。

小許說他自己也不明白,接下來他馬上又聲明自己在這方麵當不了冠軍,洪塔山才是鎮裏的十連冠。孔太平笑起來,說洪塔山那身毛沒有兩枏開水泡他幾個回合,再鋒利的刀也褪不下來。二人說笑一陣,一座山穀黑黝黝地撲麵而來。吉普車轟轟隆隆地闖了進去。小許伸手將車門打開,並說,孔書記,到了你的地盤,違點小規也不怕了。

孔太平沒說什麼,他先將車上的拉手握牢,另一隻手也將車門打開。一股涼風從腳下吹向全身,酷熱的感覺立即消散了許多。剛剛有些涼爽的感覺,吉普車忽然顛簸起來,孔太平趕忙將車門關好。小許說不要緊,路上有幾個坑。孔太平卻厲聲說,關上門,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小許沒敢吱聲,趕緊關上車門,同時減小油門讓車速慢下來。這以後,兩人都沒說活,路況好,車子走得平穩時,這種沉默有些不對頭。孔太平知道自分享垠誰劉醒龍己剛才說話聲音太大了,便有意找話說說,緩和緩和氣氛。他掏出煙,一次點燃了兩支,並將其中一支遞給小許。

小許抽了一口煙後,馬上告訴孔太平這是假的阿詩瑪。小許說,這煙是縣城南邊金家坳的農民做的。孔太平說,金家坳是我縣惟一一個有希望進人億元級的村子哩。小許說,若將那些假煙一查禁,恐怕同我們西河鎮的情況差不多。孔太平說,是該査禁,不然國家的事就全亂套了。小許說,昨天我聽人說了一副對聯:富人犯大法隻因法律小,犯大法的住賓館;窮人犯小法皆是法律大,犯小法的坐監牢。

孔太平想了想,覺得這副對聯有些意蘊,他問小許說,你還聽見什麼沒有?小許說,洪塔山近期內可能要出事。孔太平忽然敏感起來,他問,出什麼事?小許說,縣公安局正在整洪塔山的材料,似乎是經濟上有問題。孔太平說,不對,經濟問題應該由檢察院辦理。小許說,那要麼就是嫖妓搞女人。孔太平正要再問,迎麵一輛汽車亮著大燈撲過來,燈光剌得他倆睜不開眼睛。小許踩一腳刹車讓吉普車停下,然後拉開車門跳到公路中間破口大罵起來。那輛車駛近了停在小許的身前,孔太平認出是一輛桑塔納。他馬上猜測可能是鎮裏養殖場經理洪塔山的座車。

果然從桑塔納車門裏鑽出來的那個人正是洪塔山的司機。小許用拳頭擂著桑塔納的外殼,說那司機也不屙泡尿照照自己,敢在西河鎮裏亮著大燈開車。那司機分辯說,是因為小許沒關大燈他才學著沒關的。小許說,今天得讓你付點學費,認清楚在西河鎮能亮大燈開車的隻有老子一人。小許正要抬腳踢那桑塔納車燈,孔太平大聲阻止了他。孔太平下車後,那司機趕忙上前陪不是。孔太平支開話題,問那司機去哪兒。那司機說是送一個客人。孔太平見車內隱約坐著一個人,就揮揮手讓桑塔納開過去。桑塔納走後,孔太平又說了幾句小許,他擔心那車內坐的是養殖場的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