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地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神靈點起一盞燈,把誌摩的影子投在斑駁的牆壁上,霎時間,時間和記憶的碎片紛紛滑落,這是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夢境。牽出一串難言的隱痛在荒荒的心靈上空盤旋,我想起誌摩離奇的充滿夢幻色彩的一生,想起1931年那架載著誌摩的飛機,留給我們永遠的遺憾和懷念!

誌摩的確走了,輕輕的,不知他走的那一刻可曾向雲彩招手作別?不然雲彩怎麼會哭得那麼傷心?而今我們唯一能做的隻是一遍又一遍吟誦誌摩的詩;

………

我拜佛,拜獻我胸脅間的熱,

管裏的血,靈性裏的光陰;

我的詩歌——在歌聲嘹亮的山俄頃,

天外的雲彩為你們織造快樂,

起一座虹橋,

指點著永恒的消遙,

在嘹亮的歌聲裏消納了無窮的困厄!

——《拜佛》

誌摩的詩如一株高貴的白楊,但流淌在他經脈裏的不是汁水而血液,是沸騰而熱烈的血液!他以筆直的姿態挺立於人間,挺立於我們心間,賦予我們無窮的力量,讓我們衝出黑夜,走出苦難,擁抱光明,迎接幸福!

……

香爐裏的煙,遠山上的霧,人的貪嗔和心機;

經絡裏的風濕,話裏的刺,笑臉上的毒,

誰說宇宙這人生不夠富麗的?

——《西窗》

誌摩的詩絕不是軟弱靈魂的低語,他的詩是一種不滅的精神,一種虔誠的信仰,是由理性鑄起的大廈,同時也是一把犀利的長劍,穿透人世間的層層迷霧,直抵宇宙的核心!

他的光芒,我們仰視!

……

人生的冰激與柔情,

我也曾嚐味,我也曾容忍,

……

我袒露我的坦白的胸襟,

獻愛與一天的明星;

任憑人生是幻是真——

地球存在還是消泯——

太空中永遠有不昧的明星!

——《我有一個戀愛》

誌摩與林微茵的一段傳奇姻緣,一直為人們所津津樂道,也為人所深思。而誌摩有關愛情的詩早已超越了文字的局限,像一種有靈性的尤物,曆經生活的洗禮,蛻變為一首永恒的歌謠,世代相傳。他的歌謠有一點迷幻,有一點徹悟,有一點執著,還有一點不可知的氣息。他的歌謠讓幹燥的空氣變得溫潤,讓我們無望的生活變得生動,也讓我們沉睡的心靈從此蘇醒。

我們在這裏流淚了,為了愛,為了一種純粹的生活!

對誌摩,除了懷念還有感激,除了遺憾還有敬佩,不去想若他的生命能再延長一點,他還能留給我們多少佳作,死者長已矣!不如一心隻去讀去品誌摩留給我們的來自命運,來自生活,來自心靈的真實且真誠的歌唱!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有一天晚上,我看見一顆很亮的星劃破夜空,刻下一道永恒的光芒,然後遠去了。那是誌摩的靈魂進入了天堂,但是他的詩留在了人間!

如果你願意,請你為自己泡上一杯香茗,讓心靈與誌摩的詩來一場對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