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時節,大雪紛紛攘攘,南方而今已是春暖花開,冷冽的寒風卻仍在北方席卷。
鄆城是大宋的名城,南靠祁連山脈,北臨長江,受山川阻隔之勢,這裏的初春比別處來的要晚一些。
狀若鵝毛般的大雪下了幾日,終於停息了勢頭。鄆城街道上偶有身穿護衣甲,手拿寒鐵刀的護衛軍策馬而過,踐踏著積雪,飛濺起些許的泥漿。
街頭巷口總有一些身著破布棉襖的逃難流民,麵無血色,目光呆滯的蜷縮在一起。動蕩的風雪腐蝕了他們本來的血色,隻留下一片慘白的本質,凸顯的那麼無助和滄桑。
不過好在遼宋間的戰亂結束了,流民也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終於免去奔波逃離之苦,不用再東躲西藏了。
慈雲寺就坐落在這鄆城以外的西北隅,所謂廟大稱‘寺’,廟小稱‘庵’,慈雲寺雖是一座規模不大的尼姑庵,但是院落典雅,玲瓏清秀,頗為接近附近民居之格調。
清晨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透過兮兮的早霧,一縷縷地灑滿了整個慈雲寺的每一個角落,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悅感。
冰霜還不曾從空氣中空氣中融化開來,一群群慈雲寺的沙彌尼們,已經開始了新一天的清掃工作。
“主持清妙師太不知怎樣了,如果再不點頭,柳清鳳小姐可就要倒大黴了。”持掃帚的清潔沙彌尼一邊掃著枯葉積雪,一邊低聲和修剪著枯枝雜草的沙彌尼低聲細語。
“要我說這個柳清鳳小姐就是被訓責的太輕,太不知禮數。”修剪枯枝的沙彌尼停下手中的剪刀,些許積雪隨著枯枝被剪落,壓低了聲音道:“別說是慈雲寺這樣的修身養性之地,即便是外麵貧苦人家的女子,斷不會有頂撞長輩的道理,更別提在我佛門行那苟且之事。幸虧我們的監院清靜師太是寬厚之人,若換了第二個監院,如柳清鳳小姐這般所為定沒有好果子吃。”
“噓,別說了,知客慧明師太來了。”清掃的沙彌尼眼尖,看到那邊負責接引的知客慧明師太正穿過庭院往主持的禪房趕去,兩人連忙低下頭,不敢再閑言碎語的多講。
主持禪房。
主持清妙師太正在房中打坐自修,今日清晨,香客柳知縣送愛女前來修身,本以為知縣愛女定為書香門第,大家閨秀,卻不想柳清鳳竟私自幽會情郎在清淨之所,自己隻不過訓斥了幾句,卻被她惡語相頂,想柳知縣知書達理,不想其教養的女兒卻是這般不知禮數,一時氣急,連忙默念佛門心經,平心靜氣間不知不覺便小寐了過去。
依稀間,清妙師太看到禪房房門大開,滾滾火焰平地而起,火焰之中一朵火蓮綻放。清妙師太連忙起身細看,火蓮中那菩薩的樣貌恍惚如同畫像中的本寺首席住持道塵師太一般。
清妙師太連忙恭敬道:“祖師親臨,不知所為何事?”
那菩薩端坐火蓮中,徐徐道:“本寺恐有劫難降臨,吾不忍本寺香火傳承斷滅,故來相告。”
清妙師太聞言驚恐,忙問道:“弟子悟性愚鈍,還請祖師明示。”
那菩薩解釋道:“天機不可泄露,吾前來相告已是有違天命,切記:業火之災,唯有水降;若想解災,故人來訪!”
說罷,那菩薩腳下的火蓮倒卷起無邊的火浪向清妙師太襲來,驚恐間清妙師太大叫一聲,歪倒在蒲團上,雙目一睜,那還有祖師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