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想了想對莊清純說道:“我猜你說的是‘給你支票’。”
莊清純說:“我要是能隨便開支票,還跑這兒來幹嗎?你們啊,猜的都不對,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對評委說的四個字是‘我有豔照’”。
“啊,豔照!” 我們四個人不由得大眼瞪小眼,都呆住了。
莊清純嘻嘻一笑,用通行證拍了拍我們的腦袋,轉過身喜滋滋地走了。
“豔照!靠這個就能過關啊?” 老馬滿臉驚異地說。
“她靠這個能過關,咱不行啊。” 宋小德說道:“咱拍了豔照誰看啊?”
小周說:“那怎麼辦啊?難道咱們幾個就這麼放棄這次機會了?”
老馬說:“豔照咱們是拍不了,可是這也給了咱們啟示。這個啟示就是一定要劍走偏鋒、玩點旁門左道的東西才有機會晉級。大家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我抓了抓腦袋說道:“道理確實如此,可問題是咱們該怎麼表現呢?具體都幹點什麼才能過了喬半尼那一關呢?”
老馬說:“這就得看咱們自個兒的造化了,誰能有出奇製勝的點子誰就能過關,誰要是想不出轍來就自認倒黴。好了,兄弟們,咱們自己去準備一下吧。”
在大廈之內,冷麵評委喬半尼正用惡狠狠地目光盯著每一個進來的選手,一串串狂吼從她的嘴裏不停地噴了出來——
“喂,你們家是開屠宰場的吧?我怎麼聽著全是哀嚎啊?下去!”
“你這歌唱得不錯,大熱的天我省了開空調了——你讓我雞皮疙瘩掉一地知不知道?下去!”
“你爸你媽還活著嗎?哦,還活著,我說他們老兩口生命力夠強悍的,成天聽你這麼嚎歌還能結結實實地一直那麼活著,不易啊。恭喜你爸你媽了,2012他們準能挺過去——下去!”
“你說什麼?你唱的是海豚音?我聽著不像,像後臀音——下去!”
“……下去!”
那選手說道:“老師,我還沒唱呢。”
“沒唱你也給我下去!我看你長得這模樣就不順眼,下去!”
喬半尼擦了擦嘴角上四溢的白沫,拿起桌邊的礦泉水喝了兩口,又叫道:“喂,下一個是誰呀?怎麼還不上來?別耽誤大家的時間。”
隻聽得門外傳來了一陣奇怪的響動,過了半天,門才被推開,一個人慢慢地挪了進來。隻見這個人,腦袋上蒙著一塊濕手巾,身上穿著病號服,右手架著一隻拐杖,左手高高地舉著一隻點滴瓶子——不是別人,正是老馬。
老馬一步步地向前蹭著走。喬半尼一看,不由得火了:“喂,走錯門了,這兒不是醫院,趕緊出去!”
老馬連著咳嗽了幾聲,有氣無力地說:“我……我不上醫院,我……我是……”
“哦,那是上火葬場啊?火葬場出門往右拐,坐地鐵去。”
“我也不上火葬場,我是來參賽的,我是選手啊。”
“選手?怎麼這模樣就上來了?”
老馬從兜裏掏出一塊手帕,捂著嘴用力地咳嗽了兩聲,然後把手帕裏麵藏著的紅墨水向喬半尼亮了亮:“唉,又咳了這麼多血,老師,我……我身患絕症,命不久矣,臨死前我隻有一個心願,那就是想要在‘想紅就紅’的舞台上展示一下我自己。要是不能完成這個心願,那……那我是死不瞑目啊!”
喬半尼滿臉狐疑地看了看老馬:“得了絕症,你得了什麼絕症啊?”
“我,我是……我是那個……噢,我是身體裏麵嚴重積水啊……”
“積水?我聽說有腦積水肺積水腎積水,你哪兒積水呀?”
“我胃積水。”
“那你是喝多了。”
“不,不,我不光是積水呀。” 老馬連忙說道:“大夫說了,我全身的癌細胞都擴散了,各個器官都衰竭了,腦門上的抬頭紋也開了——你看我這兒還有皺紋嗎?大夫還說……說我燈盡油枯,氣息奄奄,生命已經要用秒來計算了,很有可能這一轉身我就咽氣啊!”
“你都這樣了還要來參賽啊?”
“是啊,我要來,我一定要來。” 老馬做出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說:“我爸從外地坐著飛機趕回來要見我最後一麵,我說沒時間了,不見;我媽要下廚房給我做點我最愛吃的東西,我說沒工夫了,不吃;我媳婦如今懷孕八個月,要我趕緊給孩子起個名字,我說不趕趟了,不起——拚著最後的一口氣,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我就來到了這兒了,說什麼我也要在《想紅就紅》上麵露一小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