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微風拂動,樹林間投下斑駁的影子,空氣裏彌散著淡淡的芳草香氣,偶爾一聲聲的低淺鳥鳴,也不過將周遭襯托的越發靜謐,本是幽然祥和的夜晚,卻被一前一後的兩個敏捷身影打破了這一切。
身影掠過引來的陣陣狂風驚的低淺鳴唱的鳥兒“撲啦啦”的飛上了天,灌木從蟄伏的小動物也不安的竄動起來,直到慌慌張張的躲到了隱秘的草叢樹洞裏,才敢小心的露出滴溜亂轉的眼睛,不安的打探著周圍的動靜。
“你怎麼總跟著我!”夕氣喘籲籲的瞪著年,火紅的身影在幽深的夜色下亦分外突出,讓人想忽視都不行。
“奉旨去除人族疾苦。”年淡漠的訴說著,熱烈奔放的紅色與其淡然鎮定相對,讓人生出一種錯覺,似乎說話之人不過是借著別人的皮囊行走。
“時疫、饑荒、戰亂哪個不是人族疾苦,你跟著我幹什麼!”夕不悅的反駁著,不住得暗自咒罵,神族是不是吃飽撐的?人族疾苦無數,怎麼跑來找自己的麻煩?
年依然淡漠的盯著夕,不為所動,見夕不說話了,就直徑走上前去,一副鐵麵無情奉公執法的樣子,夕哪裏會坐以待斃,一轉身,身影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喂!怎麼回事!你怎麼又出現了!”夕好不容易甩開了年,剛慶幸了沒兩天就赫然發現年的身影又出現了。
碧海藍天,一望無際的海麵上回蕩著海浪衝擊沙灘的轟鳴聲,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交疊著衝向沙灘,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一往無前。
一襲紅衣的年隨著前進的海浪來到夕的麵前,踏浪而來的傲然身姿讓人不由得聯想起海神,若是海神顯身也不過如此吧!
“奉旨去除人族疾苦。”年的回答一成不變,讓夕暴跳如雷,這個站在自己麵前的神族一定是個無腦傀儡!一定是個傀儡!
“都說不要煩我!不要煩我!”夕衝著年發起狂來,張牙舞爪的樣子活像一個隻被激怒的小貓。
年漠然的注視著發狂的夕,輕聲開口,“你沒穿褲子。”
……
夕頓時羞紅了臉,來海邊本來打算戲水的,誰知道這個混蛋突然來了,就胡亂裹了外衣。
年笑了,輕揚著嘴角揶揄道,“你是要釣魚嗎?”
夕懵懂的盯著年,忽然驚駭道,這家夥竟然會笑!
年瞧著夕迷惑又驚訝的樣子,瞄著夕的下身補充道,“用蟲釣魚。”
夕疑惑的順著年的目光也低下頭去,驚覺的發現時不時被海風吹起的衣角,忽然明白了年話語裏的含義,“混蛋!畜生!卑 鄙!下 流!”夕哀嚎著迅速在海灘上消失了身影。
年盯著夕的消失的方向,臉上的笑意更濃,這小家夥總是能給自己驚喜,真是個活寶。
昏黃的日頭掛在濃雲密布的天空,不分白晝不分黑夜,來來往往的人們無不披著厚重的鬥篷,將整個身體遮擋的嚴嚴實實。
“你!”
“噓!”年將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夕噤聲,複有貼著夕的身邊坐下,小聲的耳語道,“你不也來了。”
夕嫌棄的挪了挪位置,誓要和年保持距離,“你是神族。”
“你也不是魔族。”年理所當然的反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