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黑天高(1 / 2)

明月鬆間照,清泉水中流。

一杯濁酒,一枝新曲,從烏篷船中傳來,在江湖中蕩漾。歌聲穿過九霄打落在懸崖壁上,引來回音嫋嫋,空穀絕響。一路高歌順水而行,一葉孤舟如浮萍般順流而下。

在烏篷船中一書生打扮的白衣少年側臥船頭,怡然自得。他一手支撐著頭部,一手拎著酒壺,在身前不時的搖晃。歌到酣時,便會泯上一口。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嗬嗬,林公子好雅興。能有如此閑心的讀書人久不多已”擺渡的老人家見白衣少年停了下來,似心有所感道;

“老人家您說笑了,我也是觸景生情,見景思賦。要說這雅興,倒不如說這環境之美,讓人沉醉”那少年回應道,看著江水橫流劃過船舷,又喝上了一口,將空空的酒壺拋入江中。酒壺入江水,濺起浪花朵朵,驚起一攤鷗鷺。

“好酒”

老翁看著年少輕狂的書生善意的笑了笑,也沒有在說什麼。這幾日他已然習慣書生,臨江而賦,對月而歌。自大半月前書生租賃下自己的小船,便一直順江而遊,老人曾問他將要何往,而每逢問道他何處去時,書生便會望著明月沉默下來,嘴上喃喃歎道“月是故鄉明”。自此,老人就再也沒有追問過。隻是偶爾的夢靨聲中有著“回家”二字回蕩在烏篷。

“公子,下個渡口就到瓊海了,還要避港而行嗎?”老人望著前方濤濤水華,道;

“老人家我也想避港而行,隻是我這銀兩可就不夠嘍”少年從胸前掏出錢袋掂量了一下笑道;

遠處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就到瓊海港下吧”少年起身,重新從船中取出一壺酒,眺望著前方,苦笑道:“想不到我林凡也有囊中羞澀的一天”

月黑天高,林間寒徑。

幾頭地龍在潺潺流水旁俯首低飲,大大小小的包裹在身軀扭動間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在地龍旁邊,三十幾個身形彪悍的武者正在大快朵頤,吃的不亦樂乎,講著少兒不宜的話題。

在地龍前方,一頭體形俊美的棗紅馬昂首挺胸,神色不安的注視著前方,但卻並沒有遠離身邊的主人——紫衣少年。少年,明眸酷齒,黑發飄逸,如一顆鬆樹般站立在哪裏,一股上位者的氣息自發而處。隻是此時,少年望著前方眉頭緊皺,臉上盡是憂鬱之色。許是久途奔波的緣故,他的臉上方無血色。

在少年身後,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望著前麵單薄的身影搖頭歎息,“老天為何如此不公,天資絕倫的少爺,為什麼會變成洪荒廢體”

感歎間,老者上前將一襲外套披在了少年身上,道;

“泠少爺,還在想姚馨小姐”

“秦伯”泠涵望著天上的明月,拳頭握的緊緊的道;“我知道該怎麼做”

“泠少爺,不是老奴心狠……您知道我們泠家不比往昔”秦伯無奈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