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會神離(1 / 2)

這日夜,江春月一路挑燈來到司浣房內。江春月問過安後,便道:“司浣大人,何以深夜召喚,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司浣見江春華身上披著件粉色披風,臉上略有倦意。又看了眼桌上已剩不足半截的蠟燭。笑道:“白日自有白日當為之事,現下喚你來本是不妥的,隻是朗朗青天下,許多事原又是不足為外人道的。”話罷,示意江春華坐下。

江春華於是便坐在一旁,一麵解下披風一麵道:“司浣大人,這樣的時辰叫我來,是對奴婢的厚愛,自然歡喜,腸內也不敢藏著掖著其他的。”

司浣一聽格格笑道:“向來就知道你最穩重!”忽而臉色一沉,續道:“近來宮中汙穢,你是知道的。話雖擱在那裏,皇後終是不信的。便叫我觀察著。你們共事,應該更加注意才對。”

“司浣的意思奴婢領會了,日後定當注意。隻是夜長不便長久逗留”於是江春月起身行禮,挑燈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江月因秋日漸邇,心中煩悶無從排遣。忽然想起昨日太液池周圍的風光,於是在紙上一吐為快道:“太液池上翻白鷺,木紛落離不得吐。未曉華輪之齊宮,霜首幾多幽閉中?”書罷,置於案上,又獨自往太液池那邊去了。

太液池上自然已是紅藕香殘,池上青煙中僅有數隻白鷺在飛舞著。西風吹著,身上未寒而心卻早已涼透。

就在此時,後麵一人悄然將披風脫下,係在江月身上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小心身子給凍壞了!”

江月回頭一看,那人竟然是皇太孫,慌忙解下道:“殿下,我不過區區一介布衣之女,就像那池上漂浮著的紅萍,即使下到九泉,終會無人問津,這就是奴婢的命!”話罷,將解下的披風遞與蕭昭業。

蕭昭業苦笑,無奈的接了過來,道:“奈何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江月聞言,一臉淡然道:“天地萬物之母,聖人乃人中之傑,豈有把萬物百姓為當做芻狗的道理?殿下莫要再怨天尤人,辜負萬物天地之苦心!”

蕭昭業見江月說完,隻是一味把頭垂下,不複言語。又看了一眼江月,神色略帶激動的說道:“苦心?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人豈有高低貴賤之分?皇祖母所言本就無稽之談!”

江月心知蕭昭業仍不死心,神色默然道:“殿下,您一國之儲君,在殿之下,何必如此?”話罷,頭也不回直往浣衣局去了。

蕭昭業見江月遠去的身影,胸中一股失落之情不禁湧來。

江春華見江月去了太液池,於是便偷偷潛入江月房中,欲將一隻遍身插滿針的木偶放於江月房內,以便誣陷她。正在江春華不知將木偶放在何處之時,便見到江月案上紙上好像寫著什麼東西。於是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首詩。見她讀道:“太液池上翻白鷺,木紛落離不得吐。未曉華輪之齊宮,霜首幾多幽閉中?”

她一讀完,竟然發瘋一般大笑起來,心想:“龐江月,這回你還不得死在我的手裏?巫蠱之事看來大可不必了,隻可惜了一代才女啊!”